第一节流民公寓
当赫尔达赶到的时候,人们已经散去。阿拉娅躺在地上,身下是一大滩的血迹,手臂和胸口的伤口已经不再往外冒血。
“我的阿拉娅啊!”赫尔达抱起鲜血淋淋的阿拉娅,从口袋里慌忙地找出一个药瓶,将里面红色的药丸塞进阿拉娅的嘴里。
门口突然响起跑动的脚步声,赫尔达抬头看去,是安娜。伊哈诺一身鲜血的回来时,安娜就知道阿拉娅出事了。可是不管她怎么问,伊哈诺就是不说出阿拉娅和佛杰的地址,她只能上街挨个人问,所幸还是问到了人。
安娜是一路往玩具厂跑来,没敢停歇半步。阿拉娅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的,她知道阿拉娅有多顽强,阿拉娅可是从地狱出来的恶魔!
“安娜修女,你怎么……”赫尔达有些震惊,但是此刻重要的不是安娜修女,而是他怀中这个生命危在旦夕的女孩,阿拉娅。
“阿拉娅怎么样了?”安娜喘着粗气说到,一点也没有平时修女的端庄模样。
“我刚刚给她喂了药,你来帮她上药吧。”说着赫尔达将阿拉娅放在一个平坦的货箱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罐药品和一卷纱布。“这个要你就倒在她的伤口上,然后盖上纱布就能止血。”
安娜将信将疑,但是此刻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因为安娜出来的时候一时慌乱,忘了带止血的药品。她娴熟的脱掉阿拉娅的外衣,触目惊心的伤口令她忍不住大叫一声。一个贯穿胸口的孔洞,还有鲜血在往外冒。
“我无法继续下去,赫尔达先生。”安娜颤抖着双手,看向背过身去的赫尔达,“您就像她的父亲,还是您来吧。”说罢眼泪已经止不住地往下淌。
“我……”赫尔达犹豫着,还是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他一眼就看到了阿拉娅胸口的那个血洞,当即夺过安娜手中的药品。
浅黄色的粉末覆盖住了伤口的每一处,赫尔达小心翼翼地将纱布缠在阿拉娅身上。但是很快,雪白的纱布就被鲜血浸湿。安娜修女还在一旁哭得不成人样,赫尔达只能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穿在阿拉娅身上。
“安娜修女,你回去收拾一下阿拉娅的行李吧。”赫尔达坐在阿拉娅身边,低头抚摸着阿拉娅的头发。“阿拉娅今天和我说,她要离开罪恶之都。”
“离开这里?!”安娜一脸震惊地看着赫尔达,“你认真的吗?!”
“快去!”赫尔达实在不想和安娜解释了,“阿拉娅的伤,在这里是好不了的!”
安娜点点头,立马往教堂跑去。出去玩具厂,她才发现挂在旗杆上的佛杰,但此刻她必须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带着阿拉娅去外面看病,不然她会永远地失去阿拉娅。
离开罪恶之都的路确实在玩具厂,赫尔达当初就是从这里进来的。只是这条路,一直被黑虎帮的老大独自看管,以至于没有再多的人知道这个秘密。
安娜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赶到玩具厂后,赫尔达将一袋行李背在背上后,将阿拉娅抱在怀里,带着安娜向玩具厂深处走去。
“玩具厂有一条排污管道是通向罪恶之都外面的,只有走私的人知道这个地方。”赫尔达说到,“在罪恶之都与城市之间,有一条隔离带,是共济会的人们设置的。”
安娜不知道该回什么,她从小生活在罪恶之都,又受教堂的洗礼,已经习惯了罪恶之都的生活。对于罪恶之都外面的世界,她并没有好奇,甚至带有一丝恐惧。
“安娜修女,我们要去东方,在那边能有安稳的生活,或许能改变阿拉娅的性格。”赫尔达说道,“阿拉娅也一直想要去东方看看。”说罢低头看着怀里的阿拉娅,眼中尽是心疼。
“又有人要从罪恶之都出来了!”微弱的光亮在前方亮起,有人大声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