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虚伪的蔷薇_永远的弗洛尔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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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弗洛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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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虚伪的蔷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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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眼睛睁开的那一刻,弗洛尔也从混乱中清醒过来,回忆起自己的行为后,无奈地将头埋进了枕头里。

顺势的翻过身时,一瞬间袭来的腹痛令他连阴郁的时间都没有,脸部表情疼的扭曲起来。

弗洛尔起身,低头去看伤口时发现了床头柜上有一条便签,他猜测是杰拉尔留下来的:我去把灰狼找过来!

字迹有些清秀,这令弗洛尔有些意外。

门就在弗洛尔正感叹的时候被猛地打开了,弗洛尔不去看也猜到了是谁。

杰拉尔走进屋子,身后跟着灰狼。

见弗洛尔坐在床上,杰拉尔道,“医生给你消毒、缝合、包扎都弄好了但我还是觉得这种事情找灰狼最靠谱。”

灰狼配合的拍了拍胸脯。

在灰狼的治疗下伤口成功慢慢合拢,旁边的杰拉尔配合着一点点抽掉了缝合线。

原本巨大的伤口现在在弗洛尔的身体上只留下一条淡淡的痕迹,假以时日这条痕迹就会随着时间消失。

灰狼抹了一把汗后躺在了床边打算休息一会儿。

“杰拉尔。”灰狼说道,“我之前听见外面的广播在喊你的名字。”

杰拉尔愣了一下,笑嘻嘻地回,“是大神父把我叫过去了。”

“大神父?”

“你可以把他当做是这里最有权力的人。”

“那他就是第一厉害的人啰?”

“不,莱恩大元帅才是第一厉害的人!”

不知为何,灰狼觉得自己的细胞似乎这个名字有反应。

弗洛尔问道,“大神父找你什么事情?”

杰拉尔摸了下袖口,“给了我们一个任务,让我们去东村调查七十七的能力。”

“我们?这不是信亚领使者他们的工作吗?”

“原本是这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安排到了我们的头上。”杰拉尔说着摆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而且,你知道吗?教会竟然安排我们带着灰狼一起去。”

“这是在赶我们走吗?”灰狼小声地问道。

“不会的。”弗洛尔说道,“这么做一定是有理由的。”

“我和杰拉尔都很弱,但有你在的话,我们的队伍就能强一些。”弗洛尔眼神坚定地对灰狼说道。

杰拉尔毫不客气的说,“我可一点都不弱。”

弗洛尔质疑地将眉头皱成了一条直线。

“在同龄人中。”杰拉尔补充了这个限定范围。

弗洛尔笑了一声后问道,“教会安排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你伤好……的时候。”杰拉尔说着看向了弗洛尔已经愈合的伤口。

“申请召唤!”——{申请通过}

杰拉尔提起了一把刀,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线,整张脸只透着四个字:不怀好意。

“灰狼,辛苦你一下。”弗洛尔说完躺在了床上,他要选择一个舒服的受伤方式。

就在杰拉尔要动手的时候,门被敲了三下,他手忙脚乱的收起武器,挑了个位置微笑的站好。

被杰拉尔偷摸着带出来的灰狼赶紧变成了兽形钻进了弗洛尔的被窝内藏好。

进来的人是娜娜依与普拉多。

普拉多的眼睛上蒙着一块黑色的布,他在娜娜依的搀扶下走进来。

“普~拉~多~”躺在床上的弗洛尔突然有些可爱。

普拉多笑得连肩膀都抖了一下,“看来杰拉尔真的把你照顾的很好。”

“当然了。”杰拉尔毫不谦虚的邀功,毕竟当初他刚来时床上的人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弗洛尔哼出一口气,“这个人刚才还想为了多休息一会儿给我一刀呢。”

杰拉尔睁眼说瞎话,“看来弗洛尔刚醒还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天哪,梦境里的你竟然要害我。”

“因为梦与实现都是反的啊。”杰拉尔坐到了床边,温柔地为弗洛尔拉好被子。

弗洛尔勾起唇角,“好可怕啊,这个男人。”

杰拉尔忍无可忍,面带微笑地朝弗洛尔的肚子上狠狠砸下了一拳。

“啊!”娜娜依惊了一下。

……

乌鸦的叫声划过七十七的头顶,他握着从灰狼那拿来的项链扔向了其中一只系着领带的乌鸦。

乌鸦用嘴含住项链后飞往了别的地方,在通过一处地方时它的身影忽然消失。

屋内的安洛眼疾手快的捏住了凭空出现的乌鸦,他取下了乌鸦嘴里的项链后让它离开。

……

三日后,弗洛尔站在公告栏前看着自己与杰拉尔定级晋升失败的公告若有所思。

这张公告在那一天就贴出来了,虽然他猜到了结果,但仍抱有一丝的期待。

杰拉尔喊了弗洛尔一声,因为他们要出发去往东村了。

“灰狼呢?”

“已经在外面了,信亚领使者正和她说话呢。”

杰拉尔突然叹了口气,“像他这样多情又温柔的男人就是招女人喜欢。”

弗洛尔毫不客气的补充,“我是女人也会喜欢像他那样有能力的男人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的小男孩。”

杰拉尔见弗洛尔存心挨打就实实地给了对方一拳。

教会的车子已经安排在门口,之后会将他们送到火车站,那里有通往东村的车。

这一日,太阳被云层遮住,天气阴沉,风也有些大。

在站口等车时,风刮起灰狼的长发打在了弗洛尔的脸上。

杰拉尔在旁边偷笑。

灰狼抱歉的双手合十,跟弗洛尔拉开了一点距离。

弗洛尔锤了锤脸蛋跟了过去,又是一阵狂风,又被头发狠狠打了一次,于是他绕到了另一边,结果风换了方向。

杰拉尔后知后觉地跟了过来,“我们得待在一块。”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一个绑着绷带的女孩坐在站内的角落里,她的手里有两根针,脚边有一团毛线。

像是感觉到了灰狼的视线似的,女孩抬起了头,她的四分之一的脸也蒙着绷带,大概是受了伤。

灰狼感到心疼,下意识地想要走过去但被弗洛尔拽住了手。

弗洛尔用眼神提醒了她,连口型也都在说:不可以。

女孩的眼神看起来很平静,但是旁人经过时条件反射出的胆怯与畏惧却出卖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到了女孩的面前。

男人牵起了女孩的手,将她拉起,她的身材苗条纤细,黑色的长裙接近脚踝处。

二十分钟后女孩回到了原处,继续织着毛衣。

等到车子开来时,女孩抱起毛线团排进了队伍,轮到她时,女孩从口袋里拿出了崭新的钱交给了乘务员。

弗洛尔等人也是这辆车,灰狼不自觉地注意着女孩的一举一动。

“那个孩子的伤好像更重了。”灰狼对弗洛尔说道,言下之意似乎在希望弗洛尔能同意自己去治疗那个女孩。

弗洛尔张了张口,想说的话到嘴边却变了,“休息一会儿,我们至少需要一天才能到达东村。”

灰狼看向了杰拉尔,求助般的眨了眨眼。

杰拉尔打个了哈欠蒙混过去后闭上眼准备睡觉。

到点后,车子发动,没过一会儿车厢内的大多数人渐渐入睡。

当车子驶入隧道时,在黑漆漆的洞内一根根白色的骨刺穿过车体取走了全车人的性命。——弗洛尔被这个梦境惊醒。

他猛地打开了双眼,车子也恰好通过了隧道迎接光明。

弗洛尔低头看了一眼枕在自己大腿上的灰狼,又看了一眼靠着座椅睡的正香的杰拉尔,他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他的神经又紧紧地绷住,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弗洛透过窗户清楚的看见之前的那个女孩子就站在座位旁边,正目不转睛地他们看。

他没有回头去看,也不敢一动不动,他尽可能态度自然的将头靠在座椅上,同时为了避免双手僵硬尴尬他用手轻轻的抚摸灰狼的脑袋,仿佛这里坐着的只是一对普通的情侣。

等女孩走后弗洛尔大口的呼吸起来。

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他可以百分百的确定了,那个女孩不是人类。

风打落的树叶砸在了窗户的玻璃上,在列车行驶中只发出什么轻微的声音。

弗洛尔将手搭在了玻璃上,手指轻轻地滑下到那片落叶上。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原来那片叶子上有字。

上面醒目的写着:弗洛尔。

只有几个字,但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谁的字迹,是他师傅莱恩大元帅的。

又是一片树叶贴在玻璃上,可叶子不知在哪里沾了湿气上面的字是模糊的。

弗洛尔隔着玻璃抓着那两片叶子,但怎么会抓得住呢,一阵风轻而易举的带走了它们。

心坠了一下。

车子再一次开进隧道,漫长的像是走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洞。

……

仆仆卡打开了一只由珠宝镶嵌的盒子,里面装着普拉多那双墨绿色的眼睛。

眼睛的边缘开始发黑了,如果在不将它装进蝴蝶里,它也许会坏掉。

一只蝴蝶飞进仆仆卡的房间,向他汇报了它所监察到的情况。

仆仆卡坐在位置上,屋内的玻璃映出他美丽而又单纯的模样。

安洛经过门口,发尾绑着的铃铛在一刹那发出清脆的响声。

……

夕阳的光照进车厢内,将弗洛尔黑色的瞳孔渲染出红色的模样。

“真像个吸血鬼。”

杰拉尔对弗洛尔说道,他本意是夸赞弗洛尔长得好看,可弗洛尔会错了意抬起腿给了杰拉尔一脚。

“我又没说你坏话。”杰拉尔无缘无故的受了气,别扭道,“小气鬼。”

“我是人你却说我是吸血鬼,还不是坏话?”

杰拉尔一只手握起了拳头,“按你的道理那说你是神的话也是坏话?”

弗洛尔思考了一下,“不,这是好话。”

“你有严重的种族歧视哦!”杰拉尔控诉道。

弗洛尔吐了下舌头。

浅浅的哼唱声带着略有性感的鼻音越过吵杂的人声传进弗洛尔的耳朵里。

“有什么声音?”

“我的肚子?”杰拉尔反问道。

弗洛尔做了个手势,暂时没有回答杰拉尔的问题,他静下心去听却发现声音已经被各种声音淹没,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吗?

弗洛尔感到困惑,黑色的眼眸中流光是混乱的模样。

“可能是我听错了吧。”弗洛尔挠了挠头。

“哦,那好吧。”杰拉尔又开始犯困,他一边挡着嘴巴一边问道,“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是不是明天就能到东村的站口了?”

弗洛尔被杰拉尔带着也打了个哈欠,动作一做完他连回答都来不及就赶紧警惕了起来。

泽希!

左顾右盼后,弗洛尔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很深的困意,刚才只是恰好做了那个动作,他对自己感到可笑。

“是的我们应该明天就到了。”

杰拉尔点了点头,倦意很深却没有睡觉而是打开了随身携带的食物吃了起来,吃的差不多饱了后又重新睡下。

到了夜间,气温一下子降了很多。

躺在弗洛尔大腿上的灰狼只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冷的瑟瑟发抖。

弗洛尔还没有睡,他注意到了这一点,看着灰狼唇瓣轻颤的样子,他将外套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随后一件未完成的毛衣落在了弗洛尔的身上。

“谢谢。”

弗洛尔下意识的回应,下一秒便发现这个毛衣的颜色似曾相识。

他瞥了旁边的窗户一眼,是那位黑裙女孩。

身体僵硬了半响,弗洛尔忘记了如何去伪装的若无其事。

……

还未到秋天却有许多落叶在空中随风而动。

七十七从马戏团走出,在黑夜下他捡起了落在他脚边的叶子,看见上面写着“生日快乐”。

不知是谁在为谁庆祝生日。

好奇心驱使着七十七将目光锁定在了其他叶子上,可是他找到的落叶无论哪一片都只有这一句祝福语。

路边的流浪汉被小雨似的落叶弄得狼狈不已,他扫开身上的叶子,瞧见了上面的字后小声的送了一句,“这位要过生日的宝贝,愿天狼保佑你。”

流浪汉重新躺回地面时脑袋碰到了旁边的垃圾桶,坐在桶盖上的黑猫受到惊吓跳了下来,冲到了一位路人的面前。

路人尖叫了一声,像是被吓得不轻,他浑身的酒味连站的远的七十七都能闻见。

“该死的猫咪。”他气愤的就要伸脚去踢。

这时,演出结束的马戏团帐子里走出了不少的人,怕被发现伤害动物的他尴尬地收了回脚,一边离开,一边小心念叨着,“该死的天狼。”

七十七斜着眼盯着男人的行动,他笑着跟男人到了一个胡同,当男人发现时,他挺拔地站立着,居高临下的眼神与小丑妆下拉开的嘴角让画面显得恐怖。

“你喜欢赌博吗?”

七十七的身后是高挂的月亮。

“要跟我赌一场吗?”

连续的问题之后,是一句劝诱。

“我能实现你所有的愿望。”

不要出事!拜托了!

弗洛尔在内心默念,祈祷着这个愿望能够实现。

然而事与愿违,女孩没有离开反而坐在了杰拉尔的身边,她斜着头静静的看着弗洛尔。

这样一来,弗洛尔也完全确定了女孩的身份,是一只恶魔。

之前因为人来人往弗洛尔还无法确定,但现在他确确实实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

闻起来有一点像是过了水的薄荷。

在教会中被锻炼出来的感应力与直觉告诉他,斜对面就坐着一只恶魔。

因为是人形这令弗洛尔十分忐忑。

以前,他与御行接到的事件里通常只会遇到橙级与红级恶魔,可是自从遇见骨女后,他的人生就像是失控了似的,总会遇见远高于他能力的对手。

思考间,弗洛尔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结界的问题。

北村站口那的结界分明是……大概是完好的。

可女孩在刚才就出现在那里了。

“你是能力者?”女孩的声音没有年轻人的清脆感,反而有一种成年人的浑厚感。

弗洛尔抿了抿唇,他们没有穿着教会制服却受到这样的提问,看来是逃不掉了,可他没有选择承认,反而是死鸭子嘴硬般否认道,“我是普通人。”

女孩,更准确来说是女人,之前弗洛尔并未仔细观察过她,现在他才发现她应该是一名长相年轻稚嫩的成年女性。

女人的手指关节微微发黑,指甲也是干硬的,但手背却光滑,甚至有一点白。

这种白,是相较于她旁边的杰拉尔而得出的。

女人的笑意浅浅,“我这具身体也是普通人。”

“……”弗洛尔斜着眼匆匆一瞥后又赶紧低下头。

“你叫什么?”

弗洛尔犹豫了一会儿,恰好脑海中一个名字一闪而过,“休亚。”

过了一会儿,女人问道,“不好奇我的名字吗?”

弗洛尔顺着女人的心意问道,“您叫做什么?”

“伊卡斯。”

听起来像是男人的名字。

“哦。”弗洛尔无话可说的应和道。

伊卡斯看向弗洛尔手上的戒指,“真漂亮。”

弗洛尔会错意,对有人竟会用漂亮一词形容他的长相而感到意外。

但他一抬头就看见了伊卡斯目光的所及之处。

弗洛尔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往腿上锤了一拳,不偏不倚地砸在灰狼的脸颊上。

他赶忙低头去看,还好灰狼仍是没有醒,他带着歉意帮她揉了揉脸蛋。

“我想看看那枚戒指。”在还没有得到回复之前,伊卡斯已经伸出了手。

弗洛尔本能地想要拒绝,但身旁经过了几位端着食物的人,而伊卡斯在那时说道,“看起来很好吃。”

是什么看起来很好吃?

为了避免冲突弗洛尔摘下了戒指交到了伊卡斯的手里。

伊卡斯摸着戒指把玩了很久,感叹了很久。

似乎这枚戒指非常的值钱。

戒指终于回到了弗洛尔的手里,他拿着戒指略有防备的掂量着,过了好久才在伊卡斯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将戒指戴回去。

伊卡斯的目光接着转移到了灰狼的身上。

弗洛尔眼疾手快地将外套往上拉遮住了灰狼的脸。

伊卡斯起身,步履维艰地走回她的座位。

弗洛尔松了一口气,也嘲笑自己的无能,如果是他的师傅根本不会处于这种被动局面吧。

沉重的声音在车内响起,紧接着是一声声尖叫,睡梦中的也被吓得拉回到了现实里。

杰拉尔猛地睁开了眼睛,与弗洛尔四目相对后他立即起身过去查看情况。

过了一会儿后,杰拉尔回来了,“还记得之前那个缠着绷带女孩吗?她刚刚自杀了,用的就是她那两根织……毛衣的针。”

杰拉尔的语速之所以慢下来是因为他看见那个似曾相识的毛衣正盖在弗洛尔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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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虫子爬上身体似的,弗洛尔恶寒地颤抖了几下,随后一把抓下毛衣丢在了一边。

……

一个身影从高处笔直的落到地面,正是之前的那名醉汉。

……

女人的尸体被带走了,车上没有担架,是将人装进箱子里用推车拉走的。

安静的车厢里只有细碎的祷告声响起。

鲜血的味道令灰狼醒来,她想起身却被弗洛尔一手压了下去。

因为那个箱子正要经过他们这里。

奇怪的是,弗洛尔没有感觉出女人身上该有的恶魔气息。

是被血的味道与人类的味道所掩盖了吗?还是……?

弗洛尔百思不得其解,干脆掐头去尾地向杰拉尔询问想法。

杰拉尔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感觉到她身为恶魔该有的那股力量,她应该只是一个可怜的平凡人。”

“弗洛尔你太累了,你很久没有休息了,快睡一会儿吧,接下来我会守着的。”

弗洛尔心事重重的点点头。

火车再一次进入幽暗的隧道,寂静之中车体与铁轨发出的摩擦声久久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里。

灰狼拉下了外套,她起身时看了一眼窗户玻璃上自己的身影,那儿浮现着她的脸与外面的黑色背景。

……

没有星星,连月亮都被云遮住的黑夜下,是灯红酒绿让这儿照亮出一层朦朦胧胧的光。

行人也如同光一般匆匆从醉汉的尸体掠过,仿佛那里什么也没有。

……

窗户玻璃上一如既往的黑色景色对灰狼失去了吸引力,她收回了目光却不经意看见了地面上那团半成品的毛衣,像是一个人扭曲的身体。

……

与事不关己的人群不同,一个年轻的身影出现在醉汉的尸体前。

泽菲尔披着灰色的斗篷,踩着长筒靴双手环腰的站立着,她从衣服里拿出了一根指挥棒。

往旁边一挥便掀起一阵风,风敲响了东村1区的老钟。

……

火车内广播嘀嗒一声后响起,内容大致是安抚大家的心理。

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这令灰狼感到有什么东西打击着她的胸口,她郁闷难受,莫名的想要离开座位去到血味飘散的源头。

血的味道她闻过很多次,但以前她从来只想着救人,但现在她却是想要——

灰狼不敢直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自从项链被拿走后,她再也听不见那些令人心安、令人平静的指令了。

脚趾弯起,背部弓起,灰狼逐渐缩成一团,黑色的长发在一瞬间像是灰色的毛。

这一幕在杰拉尔的眼中一闪而过。

杰拉尔不禁一愣,可他的脑子跟不上情况,稀里糊涂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看向了另一边,弗洛尔垂着头睡的正香。

咻的一下,灰狼变成了兽形,明显失控的顺着地面上的血迹跑去了别处。

杰拉尔在他人的尖叫声中震惊地站立在原地看着灰狼消失在视野中。

“弗洛尔!”

“弗洛尔!快醒醒吧!”

“弗洛尔!”

杰拉尔严肃又抱歉地叫醒了弗洛尔。

“怎么了?”弗洛尔沙哑的半睁着眼问。

“出事了!”

“!”弗洛尔被这几个字吓得瞪大了眼睛。

杰拉尔将事情简单的说完整,“灰狼变成了兽形跑出去了。”

“你怎么没跟上去!”

杰拉尔猛地拍了下脑袋,“啊!完了完了!我刚才给忘了!”

“什么!?”弗洛尔毫不客气的砸了一拳在杰拉尔的肩膀上,“这种低级错误御行一定不会犯!”

说完,弗洛尔立马顺着尖叫声跑去寻找灰狼的身影。

杰拉尔在原地呆住了一会儿后才慌里慌张的赶上来。

灰狼顺着血的味道冒冒失失地冲进了储物室,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不知从什么角落里出来忽然停在了它的身上。

储物室中因意外情况而心力憔悴的人在看见这只面相凶狠的灰狼时纷纷吓得脸色惨白。

其中有一人下意识地拿起旁边的拖把来自卫,却被另一人提醒,“你疯了吗!这是一只狼啊!我们万一伤到了它,天狼是不会在保护我们的。”

“天狼”与各类狼族享有高于人类的地位。

他还是握紧了拖把,“天狼从来没有保护过我们这些踏踏实实的人。”

“你疯了,竟然说这样的话!如果没有天狼的庇佑,我们早就死在先前的苦难里了。”

他无端地笑起来,“天狼将动物的地位提高,让我们过得可怜难道就不是将我们置于别的苦难了吗?”

究竟是何时起,人们对天狼的至高无上已有了反抗之心?

“申请召唤”——{申请通过}

弗洛尔冲进来用镰刀卡在了拖把的木棍上,他丝毫没有用力,这说明他不打算夺走别人保护自己的武器。

刀刃的光在灰狼的眼睛里闪烁,弗洛尔慢慢走进它的视野。

可它的目光像是透过了弗洛尔,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微弯的浓眉、没有感情的双眼、挺直的鼻梁、刀锋般的红唇……

但让灰狼看的最清楚,记得最仔细是对方那一头金色的长发。

箱子轻微地抖动了一下,血的味道一下子淡了。

灰狼在那瞬间起逐渐冷静下来,望着皱着眉头的弗洛尔她慢慢地后退。

杰拉尔来了差一点踩到灰狼,还好它灵敏地躲开了。

“怎么回事?”杰拉尔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他顺着血迹过来,却在那个箱子边闻不到足够刺鼻的血腥味。

弗洛尔紧锁双眉,擅自的上前打开了那个箱子,旁边的人根本来不及阻止他。

箱子一开,里面果然什么也没有。

“怎么回事?”杰拉尔再一次问道。

“她的尸体被恶魔拖走了,拖到地下了。”弗洛尔的表情很淡,就像是没有表情一样。

也许弗洛尔本人并不知情,但是他没有表情时看上去非常冷酷,立刻给人一种疏离感。

“什么意思?”杰拉尔真是恨透了自己为什么没能好好学习,害得他什么都不清楚。

“有一些人会和恶魔签订协议,愿意将死后的身体送往地下任他们驱使。”弗洛尔的语气有些奇怪,没缘由的满不在乎道,“这是常有的事情。”

“会有一些人认为被恶魔呼来唤去会比现实中悲苦的日子要过得好。”

听着弗洛尔平淡的口气,杰拉尔一声不吭。

蝴蝶从灰狼身上离开,它身上奇怪的图案让弗洛尔多看了一眼。

什么时候多了这类图案怪异的蝴蝶,仿佛是翅膀上长了一双人的眼睛。

灰狼一下子恢复成了人形,这是她自己控制的。

向受到惊吓的人深深鞠躬道歉后她走到了弗洛尔的身边乖乖站好。

……

站在醉汉的尸体前,泽菲尔伸手接住了两枚树叶,上面写的字分别是“弗洛尔”与“生日快乐”,她将它们收进了斗篷内。

老钟持续作响,直到敲响了共十八次钟声后结束。

……

车内响起了过了零点的广播。

“生日快乐。”杰拉尔看着窗户上的落叶念出了上面的字。

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的弗洛尔闭着眼睛道,“谢谢。”

“啊?”杰拉尔后知后觉道,“今天是你的生日?”

在座位上的弗洛尔仍然闭着眼睛,他点了点头。

“那你就十八了啊。”杰拉尔心想完蛋了,这样就差了两岁了。

“嗯。”突然意识到什么弗洛尔恍然大悟般的睁开了眼,“我已经成年了,但我们的杰拉尔还是个小孩子呢。”

杰拉尔翻了个白眼,真想有机会能学着弗洛尔现在的语气反击回去。

“原来你们都还是小孩子啊。”这语气在骄傲中还带点幸灾乐祸。

杰拉尔看向了个子小小的灰狼,他可是一直误以为灰狼比自己小的,“你多大?”

灰狼摆了摆手,“不清楚。”

“可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它告诉我我活了很久很久。”灰狼肯定道。

“天哪。”杰拉尔双手抱头,“那我以为该叫你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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