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严肃的脸上欲言又止,这小女子的脉象有些奇怪。
好像贫血的身子,可她的内腑又好像有股郁气。
本来自诩医术高明,被奉为太医令的王御医有点怀疑自己了。
他犹豫道:“也不能补的太多了,观脉象小姐最近也在喝药,可有方子。”
这样他写方子好避免冲突。
他这样一说,挽音收手的手顿住,她不知晓药方。
“无妨,那药以后不必喝。”
临别前,顾清越和她说了那是最后一碗药。
王御医点点头,就埋头去写方子。
夏茶送太医出去正巧碰上夏茗从厨房过来。
挽音若有所思的远送王太医背影,连她最近吃了别的药都能把出来,但她眼睛之前受过伤,他似乎是没有注意到。
她手抚上眼睛,洛夫人以为她是有什么不适忙问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无事的,阿娘。”
洛夫人还想说些心疼的话,洛尚书拉了拉她,示意她看挽音眉宇之间的疲倦。
洛夫人也就不敢多言打搅挽音。
正巧汤来了,洛夫人:“乖阿月,喝了汤早早的休息吧。”
挽音顺着,微烫的瓷碗将她的指尖染上微红。
她眼睛不便的时候,都是顾清越为她炖着各种的汤。
本来那个小村庄寻常都没有什么肉,为了给挽音加营养,每天都早早的就去后山打猎。
洛夫人见挽音舀着碗底出神,谴着人都离开。
她让夏茗牵着洛烨霖回自己厢房去,自己则在外面转来转去。
压低声音说:“你说阿月,这一个多月都和顾家公子一块,这会不会有……情愫。”她顿顿直言不讳。
刚刚,挽音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她惴惴不安。
洛尚书摸摸他的胡子,“你操心这些做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现在可满意顾清越了,为人师管教顽劣的洛烨霖也治的服服帖帖。
为人小辈也对他们恭恭敬敬,温润如玉的君子。
他也在准备科举,这样的人入官场,何愁没有大作为呢。
不管是顾清河好还是顾清越,都挺好,只看女儿的意思。
反正他是个人们口中的贪官,面子这些他又不大在意。
不出意外,他被揪住耳朵。
“你说我操心太多?说我多管闲事是吗?”洛夫人咬牙切齿的说,刚才的惆怅都被冲淡。
“没有啊夫人,只是担忧夫人太操心伤了身子。”洛尚书眼睛一闭,说完呸呸两声,他说错话了。
屋外的窸窸窣窣声音没有扰到挽音,她喝完鸡汤就打算休憩一下。
虽然现在才是正午。
以往睡觉,顾清越都会在旁边用他清亮有又温和的嗓音说与她听,伴随着他的声音进入睡中。
是以,她这次睡的不大安稳。
断断续续的醒过来又沉沉的睡过去。
最后一次醒来,她身上沁了一身的薄汗。
倦意在她眼中徘徊,久久不去。
屋内放了一块冰,有摇扇在呼呼的吹着,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有种寂寥的感情爬上心头,她下了床趴到窗边。
殿中空旷,恰似黄昏,她见远山。
远山松绿,她凝视过去,总感觉对方也在回望她。
竟然有些恍恍惚惚的感觉,她失笑,自己真是睡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