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书房中。
特木尔跪在巡视封地回来的耶律炎的面前,额头抵着地面:“卑职无能!”
耶律炎冷冷的看着特木尔的脑後,微眯了眼睛,声音中听不出丝毫情绪:“你再说一遍。”
特木尔吞了吞口水,又将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敖登夫人遇刺……耶律休逃,逃……”
哐当!
耶律炎一把将身前的几案掀翻,案上的笔墨纸砚散落一地,一块砚台摔得粉碎,溅起的碎片划破了特木尔的脸颊。
特木尔却一动也不敢动,颤抖着身子:“陛下息怒。”
耶律炎深吸了一口气,揉着额角平复了一会儿,问道:“那边的探子怎麽说”
“据探子回报,耶律休已於昨夜抵达封地。”特木尔老实回道。
“竟这麽快……怕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耶律炎小声的嘀咕着,脸色越来越难看,怒道:“我本以为他至少也要躺上两日,想不到他居然还有力气骑马,还真是长进了!”
特木尔觉得自己的脊背已经被冷汗湿透,身子低得几乎趴在了地上。
耶律炎尤自愤愤了一会,又道:“那个贱人现在如何了”
贱人特木尔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夫人她还昏迷着。”
“伤的很重”耶律炎笑的yin邪:“他还真下得去手。”说完便径直向门外走去。
特木尔连忙站起来,扫了一眼满地的狼藉,便转身跟在了耶律炎的後面。
北獠皇宫的回廊里,有两个人无言的前行着,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後面跟随,这是他们主仆多年的默契,可如果耶律炎此时回过头去就会看到,这个跟随了他多年的亲信的脸上出现的那抹一闪而逝的冷冽杀意。
小星的住处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耶律炎厌恶的遮住口鼻,快步走进了小星的卧室,重重的床幔之後,有个人形的影子静静的躺在床上,好像死了一般。
耶律炎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他虽憎恶小星的背叛,可当她亲眼看到她如今这般毫无生气的模样,心里又有些不舍,耶律炎放轻了脚步,慢慢靠近床榻,伸手挑开了床幔。
而就在此时,变故突生!一道寒芒从床幔之内刺出,直奔耶律炎心口。
耶律炎慌忙後退,险险避开那把匕首,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床幔被他扯落,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床上的人:“你,你……怎麽会是你!”
床上的人并没有因失手而有丝毫的懊恼,反而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躺了这许久,动作都变得迟钝了。”
耶律炎被他的态度气得暴怒,他冲过去一把扯住那人的衣襟:“海日古!怎麽是你你怎麽在这里敖登呢”
耶律休邪魅的笑着:“哎呀,这麽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个呢不过,我亲爱的哥哥,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的处境才对。”
耶律炎闻言一怔,他快速的扫视了一圈屋子,惊恐的发现,在卧室的暗处竟潜伏着十余个黑衣死士!可他刚才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不过耶律炎也非等闲之辈,须臾间已有了脱身的对策,他忽然微眯了眼睛,一把扯开耶律休的衣襟,将他按倒在床上:“你留在这里是想再被我上麽”
不出所料,耶律休脸色骤变,他猛得挣开耶律炎的手,举起匕首刺向他的咽喉,可极怒之下耶律休却乱了章法,轻易便被耶律炎制住了。
耶律炎将匕首架在耶律休的脖子上,他得意的看着周围投鼠忌器的黑衣死士放声大笑:“人再多又如何海日古你这小羊羔,还是乖乖等着让我上吧!哈哈哈哈哈……唔!”
笑声戛然而止,耶律炎低下头,他看到的不过是一个刀尖,一个穿过他身体的,沾满他鲜血的,马刀的刀尖。
特木尔面无表情的抽出马刀,耶律炎跌倒在地,鲜血喷薄而出,溅了他和耶律休满身满脸。
耶律炎不敢置信的看着特木尔,死不瞑目,周围的黑衣死士迅速围住了耶律休,耶律休咒骂着猛踹耶律炎的屍体。
特木尔握刀的手有些颤抖,他强自镇定的闭上了眼睛,五日前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特木尔,我们做个交易怎麽样”
“没兴趣。”特木尔冷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