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敏杰转念一想,她要去就去吧,一来留她一个人下来,吃饭成问题,她不会煮饭,房子的钥匙又不能给她;二来不让她见识见识,她还以为钱伸手就能来呢!
三个人出了院子大门,石建明发动汽车,向外港客运码头驶去.聚义堂十二个小头目已在候船厅等着,这是石建明的安排,人多势众确保安全,还能顺便消遣.这些小头目都参加过前年的港澳大战,跟朱敏杰也认识,大家一一打过招呼.
很快三个字(15分钟)过去,又一班船到了.
水翼船船身向上拔起,速度飞快.但横穿珠江口也要一个小时.船靠尖沙嘴,石建明已订了酒店,酒店派来的一辆客车也在外边候着.手机跟它联系上,众人上了车.
比赛在明天,石建明要众人不要外出,早点休息,免得节外生枝.
一夜无话,第二天正儿八经吃过早饭,拳赛举办方派来接人的车也到了,是辆十四座的中型客车.
驶离九龙半岛最旺的区域,客车经过深水埗,来到沙田区.路两边的楼房逐渐稀疏,再行十几分钟,进入一片小山之中。山口有值班的岗楼,路边一个大型广告牌,写着面盆那么大的字”私人地方,严禁入内!”
再行几公里,小山消失了,到处是茂盛的原生态树林,树林之中显露一个大型庄园,数米高的围墙迤逦蜿蜒.围墙外有水沟,墙顶有电网,大小高低不一的楼房甚多,都在围墙内.
围墙有大门口,两扇合金纲大门锁得严严实实.石建明向侧边的门卫房窗口递过通行证,里面人在电脑一扫描,确认身份方才开门.
停车场有大大小小的车子几十辆,除了一些特邀贵宾,来客都是由拳赛举办方的车子接送进出.户外人不多,石建明来过这里几次,也算轻车熟路,他领着大家进入一个大平房内,是个餐厅,台桌足有上百张.
一侧有个小房间,原来有个楼梯,通向地下.他们拾级而下,来到一个地下广场.广场很大,可盛万人,由许多贴着磁砖的大水泥柱子支撑.座位一层层,四周高,中心低,圆心最低处,搭了个现代化的擂台.
擂台很大,是8x8米的那种,边上的灯光和电子显示设备闪着多彩的光.石建明每人给一张座位卡,让他们先去找位子,自己带朱敏杰去后台.后台在看台的座位下,几十个选手在这里聚集.
初赛在十一点开始,朱敏杰去排号室领到二十的号牌.时间过得很快,他去更衣室换下衣服,加上其它的私人物品,放进一个举办方分发的旅行袋,石建明替他提着.他只穿条短裤,上身赤裸,挥拳溜腿,先来个热身.
“怦”的一声炮响,比赛开始,朱敏杰和石建明都跑到前面.这里一圈都是门囗,看到外边的擂台,只离几米远.
首先是一号和二号的对决,是一个泰国人和一个非洲黑人.泰国人矮黑人一头,面色腊黄,骨瘦如柴;黑人则浓眉大鼻,发短而卷,像头公狮.一旁的裁判员哨子一吹,手向下一斩,双方就扑在一起.
黑人瓦煲似的拳头直冲泰国人面门,泰国人含胸扭头,堪堪躲过,出右脚,快如闪电.鞭击他的腋下.黑人拳头松软下来,心浮气燥.泰国人右脚落地,变成中流砥柱,带动左膝撞他肚子上.一连七八下,黑人捧着肚子,跪倒在地,起不来了.
裁判员举起泰国人的手,宣布胜利.
接着是三号对四号,分别是韩国人和日本人.两国本是竞争的关系,又有历史积怨,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韩国的跆拳道和日本的空手道本来都源自中国,结合本国文化和实践略加改变而已,源远流长谈不上,博大精深开玩笑,只是他们国力发展快,赚了个彩头.
跆拳道以脚法为主,相当于中国的潭腿.韩国人远距离攻击,一连四五脚,日本人都躲过;接着日本人近身战,掌砍拳砸.两个人的招数都是电视上天天播的,没什么看头.最后韩国人以发疯似的乱打胡为,赢下一局.
比赛进行着,看台上座无虚席,每张三千文的门票,足以让举办方狠赚一笔.他们的收入还有一笔是观众的”赌税”,来看拳击的观众大都投钱买输赢,赔率由对赌双方本金比例决定,相当于股市中的股指期货买卖.举办单位从胜出方抽取百分之五红利作佣金,这部分的收入与卖门票相差无几了.
下午四点钟,两个穿着比基尼装束的性感女郎高举”19”和”20”的牌子,上擂台转一圈,喇叭高声念:请19号选手,美国的唐纳德*梅菲出场;请20号选手,中国澳门的朱敏杰出场.
梅菲先到擂台上,好家伙,他身高一米九,体重三百斤,虎背熊腰,头如石山.通场蹦跶,声震如雷,像煞传说中的巨灵神。反观后到的朱敏杰,一米七的身段,清靓白净,哪里有打手的模样!
“我一百万,买梅菲赢!”这不是恶作剧吗?一个中国模样的女人站起来,悲愤大喊,随即抓出一片银行卡,弯腰在面前的刷卡机阅读槽上一划。
全场的人几乎都和她一样,到处响起划卡声,像秋风吹过树叶。同样参加比赛的李铁掌丶李莲丶金钟丶王海,急忙叫助手翻出银行卡,但他们却全注押在朱敏杰身上。观众席上的聚义堂一众人,早已被堂主吩咐下来,也都买朱敏杰赢,不过他们心里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落。金婷婷没带银联卡,左顾右盼,口干舌燥,替朱敏杰担心。
石建明全副身家还有50万,他一咬牙,找个post机,全刷给朱敏杰.
这边,梅菲低头见是个黄种”小矮人”,冷笑道:”中国人,你投降吧,不要白挨一顿打!”
“谁说大只佬一定赢?”朱敏杰面向观众,冷笑道,”我今天创造一个神话,小个了也能赢!”
“好,你有种,我们手下见真章.”梅菲见他如此嚣张,心里也窝火.
听得哨子响,他像坦克一样冲过来,左直拳取朱敏杰面门.朱敏杰以右脚为轴,左脚向后右转90度,梅菲的拳头擦面而过.在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内,他右脚上前半步,楔在梅菲胯下,随即半蹲成马步,右手借势反掌拍在他小腹.
“喝!”梅菲一股血气倒涌上喉咙,想喊喊不出声,如同被千斤石磨撞了一下.
朱敏杰负手而立,并没有进一步行动.梅菲好一阵才缓过气来.他改变策略,用脚进攻.心想:只有我踢你,你打不到我,早晚要你命仔.朱敏杰左躲右闪,几蹦几跳,在他飞起右脚之时,忽然到了他身后,一招”青蛙摆莲”,右脚掌外侧铲在他左膝窝上.
梅菲筋腱欲断,身体失去支撑,山体塌方似的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