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为老七操盘,陈海坐旁边.老七的套路是越旺越买,不到半小时左右,手上多了一百多万.陈海高兴起来,风水轮流转了,果然天无绝人之路.他甚至想,等赚到五百万就收手,以后都不敢再来这种地方了.
可惜行情变了,成了梅花间竹,赚亏交替来.老七买哪那亏,本钱又只剩下了三十万.陈海气急败坏把筹码搂过来,自已搞,亏了也心甘,怎能白给别人玩呢.
越怕亏越容易亏,不久,手里已一个子儿不剩.
离了台面,陈海双脚发虚,眼发黑,走出贵宾房,来到大厅上.还是大厅好些,散户人多,杀气大;贵宾房里只有四面墙,空无一物,监仓一样,财神怎肯光顾?
现在想这些,已经晚了,陈海一阵胡思乱想,睚眦欲裂,手往挎包里一抓,那里还有最后一摞钱.
“死就死吧!”他一发狠,把最后那五十万抽出来,一沓一沓交到老七手里.
老七把钱放进腰包,数了五十个一万文的筹码给陈海.陈海的双目透出暴戾的气息,这种样子他见多了,见惯不怪.对老七而言,要的就是这个时候,只有客仔疯狂了,他们才会亮出身家来.
陈海最小押一万一注,因为筹码都是一万的.亏多赚少,最后他几万几万的下,思想已经麻木了.很快,兵败如山倒,包里的筹码全部报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这也太化学了吧!
他软瘫在椅子上,夜深了,厅里的客人少了许多,桌子前只有几个人,也没人轰他挪窝.
老七拿了咖啡丶包子过来,叫他吃点东西.陈海失神地望向桌面,没有反应.
老七把他拉走,找张僻静的条椅坐下,装样子问他:”怎么,还玩吗?”
陈海坐直身子,瞪着老七道:”给我一百万,我要扳本!”
“你身上还有钱吗,不如,我们去柜员机取?”老七慢吞吞说,”或者,写个条子也可以.”
“来不及了,你先给我筹码,明天我再去银行取了还你.”陈海摆出满不在乎的模样说,意指自己不差钱.
“也不是包赚的,先去取点现钱.”老七坚持.他什么人没见过?糊弄不了他.
“我银行没钱了,不过你放心,我还有工厂,明天我回内地,把钱还你就是.”陈海知道他是老油条,可能已看出破绽,只好实话实说,不过还是想糊弄他.
“你有没有工厂我不知道,我们十年没见了,要不明天你带我看看,签个协议,我才借钱给你.”老七不再掩饰,图穷匕现.
龙游浅水被虾笑,虎落平阳遭犬欺,陈海自己知自己事,不敢发脾气,一时被噎住.
老七陪他干坐,不是因为有人情昧,只是想看对方还有没有”料”到而已.陈海当然知道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这种叠码仔,和娱乐场财团丶14k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他得罪不起的.
最后,看来猪糠也榨不出油了,一句”明天我们电话联系.”老七脚底下抹油---溜了.陈海恨自己,明知老七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跟他在一起.搞到现在一无所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风吹鸡蛋壳,财散人安乐!”他摇摇晃晃出了娱乐场大门,反复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