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我们是夫妻,夫妻要一条心,要同进退,我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上山的。”王大叔扯开嗓子吼着,这样待在厨房的王大婶才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
短短一句话,王大婶倍感窝心。
之后,两人一边用餐一边聊天,餐后王大婶又陪王大叔小酌了几杯,才搀扶他上床睡觉。似乎是酒精发生效用,王大叔才刚躺下没多久便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乡,匀和的鼾声在房间里头细细的回荡着。
“老酒鬼,嫁给你……我真的很幸福。”摸着王大叔的脸庞,王大婶坐在床边自言自语,然后跟着躺下。
不晓得睡了多久,王大婶突然睁开眼睛,她起身望向摆在床头的闹钟──凌晨两点,距离闹铃的设定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按掉闹钟,她放慢动作小心翼翼的下床,深怕一个不小心会惊醒熟睡中的先生。
来到大厅,王大婶拿起地上的笋刀,接着背起两个空竹篓。她体恤先生的腰痛,因此打算偷偷的连他的份一起做完,尽管这么做可能会让自己的身体吃不消,但为了生计,做不来也得硬着头皮做。
王大婶踏出家门,回头望了一眼,便动身往山上的竹林前进。
“怎么今晚特别冷……”她平常都是和丈夫一起上山的,因此今天是她数十年来第一次单独前往。
独自走在无人的乡间小路上,总是特别容易感到孤单和害怕,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让人疑神疑鬼──树影婆娑犹如鬼魅之影,风啸之音就像鬼哭神号,连平常舒爽的晚风都多了一股寒意。
握紧手电筒照着前方的泥土路,王大婶已经离开村落来到山林入口,此时天空飘着许多厚重的云朵,一层又一层的将月亮整个遮盖起来,连一丝月光都无法透出。
距离竹林还有十分钟的路程,突然间,王大婶隐约感觉到有人在偷偷注视她,问题是:现在三更半夜的,除了自己之外,怎么可能会有人在这附近出现?
“多心了吧,自己吓自己。”
不疑有他,她继续往前走,由于视线太暗,她不小心被泥地上的树根绊了一下,整个人重重的往前摔去,背上的两个竹篓滚到一边,小腿也被随身携带的笋刀划到一下,幸好伤口不深,但剧烈的痛楚还是让她忍不住喊出声音来。
喊到一半,王大婶突然更住了声音,原来她之前感觉有人在偷偷注视她并不是错觉,因为她看见了,她看见那个人就站在数十米外的大树旁。
“谁?”由于视线昏暗,加上有段距离,她只能勉强看出那是个人,但却看不清楚长相,等到她捡起手电筒时,那个人已经失去踪影。
莫名的恐惧在王大婶心中蔓延开来,她知道那个人一定不是他们村子里的人,如果是村里的人,没理由不回她的话,甚至还跑开。
王大婶从泥地上站起来,往前再走三分钟就是竹林,里头有满满的竹笋等着自己去采收……若现在往回走就什么都没有了。
“刚刚只是幻觉,那是树影,一定是树影。”王大婶选择催眠自己,但其实就算那真是个人又如何?这并不代表对方就一定会对自己做出不轨的举动,只不过那家伙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种地方?
一想到自己若空手回去会看见先生那失落的表情时,她心中的犹豫立刻消失。
来到竹林,手电筒随便一照,竹林里到处都是竹笋,且大小长得恰到好处,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为此,王大婶心中不免庆幸自己没有中途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