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七,名字十分普通,却让北冥家一老一少瞳孔骤然收缩。
天下大家成百上千有余,但这李姓之家,除了那大易朝皇室外,还有何人敢盗用。
且二十载来,朝堂中从未听闻过这所谓李十七之名,想来也就有当年汴安之乱中,那个消失不见的储君了。
北冥海张了张嘴,扭头看向老者,想验证一下自己心中所想。
老者点点头:“何如?”
按理来说,想北冥家这种武道世家是断然不可能去掺和朝堂之事的,数百年来他们亦是这么做的,不过如今故友开口,北冥海实难推脱。
“有你在,汴安那些家伙又能何如?”北冥海并未直接回复,调转话头反问起老者。
汴安,除了那两个终日活在坊间传闻中的老妖怪外,剩余多多少少高手想来也撼不动这鬼三剑。
至于四宗三绝,二十年前或许能与老者一战,如今,失了武道心的他们绝不是老者剑下之敌。
北冥海以为,只要有老者在,汴安就算只有他们两个亦能独闯,何需在沿途去求助这些家族,看人脸色?
“我不进那汴安城,答应了段先生,是将他安全送回汴安,此后之事便与我无关。”老者淡淡说道。
北冥海上下打量了老者一番,笑道:“还是想去闯天楼?”
被人看穿心事,老者显然有些惊讶,不过随即亦是笑道:“活不了几年了,一辈子就这点念想,天下第一是当不成喽,做个飞升者也不赖。”
“喂,你这老狗,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跟我这瞎弯弯绕说些废话作甚?”老者突然变脸。
北冥海苦笑一声:“不是我不想帮,实在是有心而力不足啊!”
“此话怎讲?”老者眉头微微上扬,不知在想些什么。
北冥海抬起手朝前方一扫:“你看我这府邸,啥都不剩,就连个打扫做饭之人都没有,北冥家现在就是一个空壳子,早已名存实亡。”
“为何这般?”老者显然不解。
仰天长叹,北冥海干枯的脸颊瞬间好似又苍老了一轮,紧接着将事情起因娓娓道来。
二十年前边门关一战后,北冥海失去了武心,整日在自己关在房间内,不与外界交流。
北冥家大小事就全都落在了他那不争气的二弟头上,他这二弟生性狡诈,染了一身富家子弟的毛病,没出半年就将整个北冥家败了个精光,不仅如此,还欠下郝食再上万两银子。
北冥海变卖了祖上财产,甚至连家传宝贝‘灵鹫杵’都抵押出去,这才换得这间宅子留存,能有片瓦遮身之地。
原以为凭借北冥家名号,很快便能翻身,却不料太守和那郝食再二人花钱买通一些乞丐,在边门关散播谣言,说是这北冥家修炼之功是邪门武道,不仅伤身还会破神。
如此一来,北冥家名号在边门关便臭了,落得人人讨个个嫌,自然也不可能再有人拜入其门下。
这屹立百年的北冥家就毁在了北冥海手中。
“就连我那才满十六岁的孙女……唉”
“所以,实在不是我不肯帮忙,只是如今北冥家,算上我,能够出手之人也凑不出十只手指啊!”北冥海掩面长叹。
老者转头看向李十七,等待他做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