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这些时日,这青鸾宫中竟显出几丝萧索之感。
宁安在绿疏的搀扶下落了轿,径直往宫里走去,虽谈不上自她走后就满目疮痍吧,但疏于打扫却一眼便能看出。
未等宁安发话,绿疏先是不满起来,“这些宫人怎么回事,主子走了,就连清扫宫殿也荒废了吗?”
绿疏的大声叫喊,引来了青鸾宫中的宫人,见是宁安回来了,这群人忙神色慌张地跪了一地。
绿疏去到他们身旁细细打量一番,皱着眉厉声呵斥道:“我当为何无人出来迎主子回宫呢,原来都躲了去喝酒玩牌了!”
“怎么,这青鸾宫是给你们这些人吃酒玩牌的吗?宫中的规矩都让你们吃到肚子里去了?”绿疏起的胸脯一起一伏,恶狠狠地骂道。
“哎哟主子,奴才们这也是一是犯浑,还请主子原谅。主子既然回了青鸾宫,那我们自当好生伺候着。”一个宫人陪着笑站出来说道。
宁安心中也有不悦,但奈何她性情温良,如今又身子沉,也不想与他们理论计较,可宁安好脾气,绿疏可不依不饶。
见宁安就要挥手算了,绿疏忙接过话头,“主子这些日子虽然离开青鸾宫,但青鸾宫的主殿仍是宁妃,你们也皆是宁妃娘娘的人。主子回宫没有人迎接,青鸾宫中一片狼藉无人打扫,全都围在一起吃酒快活,依宫规该如何处置?”
绿疏瞪着眼,叉着腰,便要发火。
“绿疏姑娘,话别说得这么难听,我们偷懒我们认罚,但是主子一声不吭,就将我们青鸾宫一众人全给扔下,一个月不见踪影,又可曾把我们当作自己人?”
那宫人这回连笑脸也没了,直挺挺地杵在那,反问道。
“欸,你……”绿疏指着那宫人,就要骂出声,宁安在一旁将她拦下。
“你叫什么名字?”宁安开口问道。
“奴才小川子,娘娘有何吩咐?”那宫人不卑不吭,倒是有几分骨气,“看吧,娘娘在宫中这么久,连奴才的名字也不曾记住。
”绿疏嗤笑,“你算什么东西,主子凭什么要记住你?”
“娘娘若要我们以心相待,自然也要对我们以心相待。被分到青鸾宫之前,旁人都说娘娘是京都的才女,家教严苛品行端正,还以为娘娘会和一般的主子不一样,能体贴我们这些下人,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他倒是越说越来劲,宁安竟有些好笑,摆摆手让绿疏退了下去。
“听你这么一说,倒真真是本宫的错处。”宁安笑道“当日情急,没有知会一声便离宫,是本宫对不起大家。入宫多日,都未曾知晓大家的名字,也是本宫的错处。”
“主子……”绿疏听了,急得想要劝阻宁安,可宁安没理会,接着说道。
“日后,本宫愿意更亲近信赖大家,既然大家都是青鸾宫的人,都认我为主,那本宫也理应护大家周全。今日本宫不会责罚你们任何一人,只希望今后大家能与本宫一道,好好守住青鸾宫。”
宫人们听到能免于责罚自然欣喜,又听闻自家娘娘竟然把错归到自个身上,都有些错愕和羞惭,纷纷表示,定会忠于青鸾宫,忠于宁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