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遇刺后,承熙就更加警惕了,她命人暗中改了自己的寝殿,在书柜后面造了一座密室。
外人看来,平阳公主还是和以往一样,不是喝酒看戏就是射箭投壶。
新鲜的是竟然从茶楼里寻了一众舞文弄墨的酸腐才子到府中玩乐。
谁能想到这些人进了公主府就钻进了公主的寝殿,竟然在密室中和一个和尚谈经论道。
白日里,承熙就守在殿内,还要大开殿门装出和南仙山请来的面首们装出一副奏乐享乐的样子。
有些不懂事的真以为得了公主青眼,想着能一朝富贵升天,于是就卯足了劲儿往公主身边凑。
一个穿碧色长衫的面首,袒露着胸膛端着酒殇就要往承熙嘴边凑,不料承熙一个抬手撞翻了杯子,酒水洒在承熙胸前,湿了一大片。
那面首以为机会来了,伸手就要去解承熙的衣裳,没成想还没碰到佳人手就人死死掰住,只听咯噔一声,就断了一个手指。
云卿一手提着那面首的后颈,就像拎着一只猫儿狗儿一般丢出了殿外。
承熙笑容依旧地擦着胸前衣衫,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其他几个人,慵懒开口,“看你们几个像是新来的,别和他一般不懂规矩,今日都回去吧。”
其余人如死囚听到特赦的旨意一般慌张又欣喜地退了下去,看着云卿从外面进来被公主留在了身边,这下更相信了传闻中平阳公主对云卿的偏爱。
殿中只剩下云卿和承熙阿满三人,阿满打开窗,让那些刺鼻的香味都散了出去,云卿就安静站在殿门口。
前些日子,云卿就得了太子命令,日夜守在平阳府,既是保护也是监视。
到了傍晚,密室的门大开,走出几个布衣才子,这些人大多都是承熙让人从平阳选来的,远离朝堂纷争,也没有根基,也能让人安心些。
走在最后面的就是达图什尼了,他今日似乎高兴了些,比起之前在窗前一坐一整天要精神多了。
承熙走进密室往案上一看,扑哧一声地笑了出来,一手掩着面一手拿起桌上一宣纸来,笑得合不拢嘴。
倒是达图什尼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许是受承熙笑声感染,嘴角也暗藏了笑意。
“圣师的汉话说得这样好,可这字却写得还不如小衣。”
“方才那些文人文采斐然、出口成章,只是他们说的太快,许多字我...并不会写...”
名满西域的叶藏国师,竟也有这样窘迫的时候。
这些文人寒窗多年,熟读四书五经,其中也不乏对儒释道三教都有所涉猎的人。
让他们和达图什尼交谈也是希望能对他的问道悟禅有所助益。
承熙看得出这几日达图什尼和文人们很聊得来,他们敬仰达图什尼对佛教的深刻理解,达图什尼也对中原文化有着极大的兴趣,只不过这字确实差了些意思。
承熙从书柜上取了一本《说文解字》交给达图什尼,“是我思虑不周了,我幼时认字时先生就是用的这本书,从今往后圣师也学起来吧。”
达图什尼双手接过,翻了几页便是一脸不解的样子,“公主,这,他们都走了,我该向谁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