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伟哥,我替你遗憾,当初和你娘捉奸的时候就应该砍了他的鸡儿,省的霍霍别的姑娘。”
“谁说不是呢?”他耸了耸肩,把烟揣回盒里,“那我先走了,多少劝劝他,我算完了,他可不行,他还得光宗耀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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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可怜人,”徐乔看着他得背影说,“就是欺负人着实不是啥好行为。”说罢侧头看向旁边的位置,胖子早没了踪影。鲁旦正帮忙收拾掇洒在地上的零食,“别耗了,待会儿潇子以为你又出事儿了。”
他笑了笑,“咱也不能老惹事儿啊,我多稳重一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再没声音接他的话茬。
被念叨的韩潇此时正挤进不断涌动的人流中,妄图从五班的地儿挤到一个靠近二班的位置。他抬头看向教学楼顶端的大表盘,已经十一点半了,刚刚管理员把顶层最高年级的还存活的学生也从侧楼梯带了下来,还有五位老师(他们的办公室都在顶楼)。
他们站在楼梯口,教导主任一拍手,学生们就立刻安静下来。高年级的学生也挤入人群中。为不显得那么另类,韩潇只得暂且接受站在危险的前排不来回移动。他的视线在几名老师的面上扫过,不出所料,正是几个身体还不错且第三节时没课的老师:高一教导主任,高三教导主任,高一(2)的班主任张老师和高二(1)的双胞胎老师。这是好事,他想到,困难时无组织无纪律才是最危险的,这是两辈子的经验。
“同学们,尽管发生了这样的事——老师们能理解你们遇到这种糟糕的事情之后的恐慌和无措,但我们要很快安定下来。警察发来的消息称3天内会来救我们,而我们目前储备的食物和资源都完全、起码在半个月内绰绰有余,我们就像平常那样学习、生活就没有半点问题。从下午起,所有学生在宿舍区自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老师解决,照常遵守校规,不得独自行动,听得明白吧。”高三的教导主任说。
“明白。”学生们稀稀拉拉的答道。
几个老师倒也不在意这种士气全无的回答,他们组织了十几个学生去准备午饭,大概是因为太出名,唐恒——韩潇的目标也在其列。我不该跟上的,观察到此为止,理智对他如是说。但糟糕的是,身体总能快理智一步率先行动。
“喂,后面的那个,你跟过去干什么?我怎么不记得我们几个点了你。”他听见高一的主任嚷道。
“额,主任好,我长期当志愿者,想毛遂自荐一下。我做得一手好红烧茄子,这次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了,想给大家露一手。”韩潇在心里汗颜,一边转过身去装得一脸恳切,一边腹诽着自己这个年龄还怕老师算什么。
高一的主任狐疑的打量了他一下,“那行吧。你叫什么名字?”
“韩潇。”
“好,韩潇同学,好好干,别捣乱,是个好小伙。”
韩潇点点头,立刻感到一道视线,扭头望去,来源竟是唐恒。见他回望,唐恒立刻移开视线,韩潇则报以微笑。他从不认为现在的唐恒会发觉自己在跟踪他,即使他很多时候自我意识过剩。但是换个思路,那个唐恒都不会觉得这种程度算跟踪,更何况这个唐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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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便是一下午,这一下午倒是过的稀松平常,或许这样才是最不平常的,毕竟如今是感染者成群的末世。东教学楼的门早已被铁链栓死,钥匙都放在了管理员手里;西教学楼倒是没锁,毕竟上午几个年级都没有需要大型模拟器械的课,再者西教学楼距离宿舍区属实太近,几乎是重合的程度了,如是这里都沦陷了,那宿舍也不必考虑住人了,早成了感染者的地盘。
韩潇开着小夜灯,百般聊赖的翻着手里的《巴黎伦敦落魄记》,看到奥威尔写鲍里斯被臭虫咬了,便感同身受的觉得胸口发痒。他回想起中午烧糊的那锅茄子,得亏主任吃的不是那锅;徐乔找到他的时候还埋怨他不和他说一声再走,那蠢货全然忘了现在手机没信号这件事;唐恒不知怎的总盯着他看,还时不时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嗯,那人好像是……王梓瑄?他俩甚至不在一个年级,平常也没啥交情,有啥可聊的?算了,关我什么事。
他扣下书,起身去拉窗帘,结果就看见两人在男女生宿舍楼间的树下肩并肩地走着,方向直逼小树林。此时已是近11点,如果说是平日,或许还有小情侣私会地嫌疑;可今天,大多数人都已经被吓得够呛,早早就都睡了,哪个正常人还会往荒无人烟地地儿跑呢?要知道小树林那片地方之前是准备翻修成花园的,是配给下一届的新课“园艺”用的,现在除了树和杂草、土疙瘩便只有废砖弃瓦。
我还是应该看看去的,韩潇想到。他披上外套,与徐乔说了声便出去了。徐乔应得迷迷糊糊,似乎是半梦半醒之中的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