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柄匙之圣剑,在崔斯塔的手中也开始变得将要熔融般地通亮,散发着银河的光芒。
“我将献剑于天,以击坠星辰。”
崔斯塔将手中的剑奋力朝着伯明翰的方向甩出。
霎时间那把圣剑失去了原有的外观,如同变成了一道光一般从崔斯塔的手中迸发而出,崔斯塔的周身那些结为晶体的神渊结晶在一瞬间又全部消散,迸射冲击至四面八方,将凹凸不平崎岖不堪的大桥桥面瞬间夷为平地,粗糙的石砖岩块在这弹指一挥间的冲击中,被磨平到无法用肉眼观测到任何粗糙感的存在。
崔斯塔周身平滑至极的地面如同一面镜子一样,将崔斯塔投剑的光芒反射向天空,昏暗的艾登莱斯平原在这一瞬间亮如白昼,如同倏然间升起了午时的太阳,照耀四方。
而崔斯塔扔出的剑化作的那道一道白光,急速地吞噬了伯明翰所处的位置,直接淹没了他们的人影,又势不可当地射入他们背后的天际之中,直入那无人的群山之间。
接着,随着一道拔地而起的半圆状光圈,千年的山峦,如风中折枝由里而外地被接连轰平湮灭。数十座山峰被齐头削平。接着大地的轰鸣声才从山的方向传回艾登莱斯城,接着一阵冲击带来的风压自西南方向而来,强大的风压像深海海域的巨浪一般猛烈地拍打着城墙。
士兵们竭尽全力地在风压中维持阵线,保护着城门不被直接掀飞。艾略特也紧紧地按压住翼的双腿与未受伤的左肩,并且主动挡在他的前方,防止他被直接吹走。
待到风息之后,所有人才勉强地睁开眼睛,看向这狼藉的周际。
看着那些被吹到城墙上的碎物,以及被风压撞碎的火炮,特约尔怅然地自语道:
“一切结束了么?”
但此时,从城门方向传来一阵呼声!
“医生!有医生么!”
艾略特突然发现自己身旁的翼,已经奄奄一息,完全失去了神志。与此同时,她发现,翼的身体,正如尘埃一般风化消散。
“这是哪……”
“我为什么会在这……”
“感觉就在云上面一样”
翼现在的思绪正在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许多无意义的言语。
他已经几乎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无论他身旁的人的言语声,还是物体被破坏所发出尖锐的声响。所有的声音经过耳蜗传入他的脑后,都无一例外地成为了白色的噪音。这反而让他更加昏昏欲睡。
翼的眼睛半睁着,却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就像他脑袋顶上那片没了光的黑夜,即使有人把城楼上的灯重新接亮,他也看不见一丁点东西。因为这时的翼只能看见那片只存在于他脑海中的那片白茫茫的天际。
一无所有,苍白无际。
似乎连时间都被冻结,没有新生,也没有腐败。这什么也没有,就如同早早地失去了一切价值的地方,连灰尘都会为之彷徨。
在翼的意识里,他认为那并不是自己要逃离的地方,也不是自己的归宿。就像站在荒废的车站一样让他困惑,也令他困倦。
自那件事情过后,已经过了将近五年。
这些年来,翼就像一只愤怒而悲伤的野狗一样,在这广阔无边的世界上行进着狭隘至极的旅行,以至于目不能视。
他再一次想起了修的遗言:
“我来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为了活下去,就走吧,向路的方向走,顺着废弃的大路便能离开这里,如果没有必要就决不能回头。但那路上,不要遗忘了愤怒与悲伤,你的生命,将成为平复因遗忘而伤痕累累的旅行,你要明白,一次又一次地失去的确会将一个人燃烧殆尽,你到底为什么能坚持活下去?”
“我为什么要像一只野狗一样活着……”
翼回忆着。
“只因有人毁灭我原有的一切,只因那人终有一天会再次找上门来,毁我一切。若是必然将我毁灭,将悲剧带与我。所以我才将一切抛弃身后,走上满怀愤懑与悲切的路途,与其互相灭绝,直至结束。”
修说过,像他们这样的人,都会无可避免地心存执念,那是他们一生都会为之燃烧的路标,也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至于问到为什么会有如此偏执的人存在时,修只是说了一句。
“当一个人被命运剥夺到一无所有时,即使再残缺的手,也会紧握着他新获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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