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带着馨香的身子撞上他坚硬的背部,凉风细雨顿时扑面而来,他背上的蓑衣隔着衣衫,扎得她生疼。
沈听肆背脊猛地一僵,好在隔着蓑衣,柔软的触感有些减弱,不至于太过尴尬。
但他声音还是喑哑了几分,带着浓浓的不耐:“起来。”
聂施然撑着他的肩膀刚想起身,一阵更加剧烈的抖动袭来,许是车轮压着石头了,整个车子开始往旁边斜。
她惊呼一声,眼看着就要被甩下去,下意识捂住了自己如花似玉的脸蛋。
忽然腰肢揽上一只有力的大掌,将她整个人往回捞,纤细的腰肢因为这来回折腾,在男人的手中往后弯去,像下一秒就要折掉似的。
聂施然扶着他的肩膀,心有余悸,意识到自己正在他怀中,她收敛心神,苍白的唇角勉强勾起:
“谢谢你啊,不然我可就要遭罪了。”
沈听肆松开他,目视前方,薄唇轻吐出四个字:“职责所在。”
知道这人的德行,聂施然也不劝他进去了,转身回了车厢。
车帘外,沈听肆冰冷的眸子注视着前方,藏在蓑衣下的指腹不自禁地来回摩挲,仿若刚刚手掌下的温软还未散去。
脑子里忽的蹦出个诡异的念头——
她的腰,很细很软。
沈听肆舌尖抵住后槽牙,心底暗骂了声自己禽兽,随后干脆靠在车门框上,闭上眼睛养神。
德泽
桃歌城外
黑云流金稳稳停在一片枫树林内,正值暖春,枫树林还是葱绿色的,风一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聂施然走下马车,环顾四周,视线落到前方的鳞光斑驳的水潭上,再看了看天边正在西沉的太阳,她忍不住皱眉。
据沈听肆所说,桃歌城奉行着严格的宵禁制度,每到酉时便要闭城,很不巧,他们赶来的时候刚过酉时。
这意味着今晚将要在这片枫树林里度过了。
沈听肆在原地用灵力给她画了个圈后就消失了,没说去干嘛,聂施然也不怕他会丢下自己,就这么乖乖地坐在圈里等他。
很快,红日彻底沉落,普照在大地上的最后一丝光明也消失了。
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寂静当中,沈听肆还没回来。
无边的黑暗将聂施然悄然包裹,她裹着披风坐在树下,手里捧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这是她唯一可以倚仗的光源了。
光照之下,一双点漆似的墨瞳内,再不复白日的灵动光彩,反而是死寂一片,比这夜色还要浓稠几分。
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到那双捧着夜明珠的纤纤玉手此刻正在轻微地颤抖着。
恐惧萦绕在心头,周围像是暗藏了无数张牙舞爪的恶鬼,叫嚣着要把她拖入深渊。
她最讨厌的就是晚上了。
孤儿院的那段时间,每到晚上她就要躲进柜子里,在狭窄漆黑的环境下,听着外面源源不断的哀嚎和惨叫。
即便之后被接了回去,只要到了晚上,那一声声的哀嚎,柜门缝隙外那一幕幕不堪的场景就像走马灯一样浮现在她的眼前。
聂施然脸色冰冷地看着前方,眸子宛若死潭。
忽然有些后悔当时没有再多折磨折磨那对狗男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