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栖迟轻声叹了口气，这声音几不可闻，只有她身旁的淑妃听到了。
对方立马明白这叹息中的意思，收敛了自己不恰当的神色。
“今日可真热闹啊！”废后一脸笑容的抬起头来。
放在从前，她应当坐在皇上的身边，享受着万民朝拜，眼前站在她面前吹胡子瞪眼的妃嫔们都必须匍匐在她脚下。
可终究这天已经变了，她也不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
皇帝看她的眼神格外深沉，似乎想把她这个人看穿。
“今日之事，究竟是不是你指使？”皇帝开口问道。
“原来皇上还愿意和臣妾说话，臣妾还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理我了呢。”废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巨石和天象一事之后，她被软禁洗华宫里，昔日和她情深意切的皇上，却没有来见过她一面，连一句话都没有送到。
在收到废后旨意的那一天，她曾经苦苦哀求太监，让她与皇上见一面，可终究没有如愿。
她还以为皇帝这辈子都不愿与她相见。
“朕问你。”皇帝这次的语气便没有上次那般平稳，废后明白，他这是在压抑自己的怒火。
他们夫妻这么些年，她早已经将对方的脾气摸了个清清楚楚，可却没有想到，对方会一朝废弃她。
她并没有回答皇帝的问题，而是环顾四周，看了看一旁江美人冰冷的尸体，转眼又看见活生生的淑妃和李栖迟。
计划终究是没有成功。
淑妃见到她这样的神情，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虽然你昔日贵为皇后，但你现在要认清自己的身份，若在皇上与本宫面前有一句虚言，你的命根本算不得什么。”
淑妃义正言辞的说道，似乎真的要为江美人讨一个公道。
废后恶狠狠的盯着她的肚子，一言不发。
淑妃瞧见他这样阴森的眼神，有些担心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她身旁的几个宫女马上站到她的面前去，挡住自家主子。
“今日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将你们也毒死。”废后就这样毫不顾忌的说了出来。
众人皆是一惊，想着她真是到了穷途末路，知道自己这罪名是逃不了的，所以才会这般破罐子破摔。
“放肆。”淑妃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行这般大逆不道之事，竟然还敢宣之于口。”
随后她又转向皇上：“皇上，既然她已经承认，那就请皇上将她速速处死，还江妹妹一个公道。”
“你为何要害她？”
皇帝知道废后这条命是留不得了，原先还想让她在宫中平安的走完后半辈子，却没防住她动了害人之心。
江美人何其无辜，前段时间还在自己面前提及，废后在冷宫中孤苦伶仃。
这样的好心肠，却好心没有好报。
废后冷笑着说道：“本宫今日落到这样的境地，还不是拜你们所赐，当真以为本宫会咽下这口气吗？本宫就算是去死也要拉你们一块儿去黄泉路上做个伴。”
再说了，夺去她的皇后之位，比让她死了更难受，连一个小小的宫女都可以随意践踏她的尊严，她这样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她今日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