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雅倩这才侧脸正视他的眼。“分手是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谢习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说他要说的话。“最后一个好消息,罗冀短期内不会出现在这个城市,不会在你背后故弄玄虚,所以你暂时可以安心呆在这了。”
“你见过他?”于雅倩怔住。
他点头。“昨晚在医院,他去看吴宝纱。”
“在分手之后?”她困惑地皱眉。“还是在分手之前?”
“有区别?”他望进她眼底深处。
“有!”她觉得情况越来越有意思,至少跟她的认知有出入。
谢习伦看着她,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于雅倩,我觉得你应该跟我一起到上面看看星星。”他的手从她的肩膀上移开,指指楼上。
看星星跟罗冀与吴宝纱分手之事有什么联系?哼!“少给我转移话题,爱说不说。我大可以明天去问张伟皓。”她不愿再理他,加重了步子,蹭得楼梯啪啪响。
“来了好几天,你都还没上过楼顶吧?”他牵着她的手,大步走在前头。“小慧的杰作,怎能错过?”
沿着螺旋木梯,他们来到顶楼,这半层就只有一个五六十平方米的大厅,空落落地摆着纸箱、折叠梯、健身器械等杂物,最角落里还立放着一把破旧的长笛。
穿过大厅,推开厚重的雕花木门,柔柔的晚风吹了进来,扬起了他们身后的沙色帷幔。
谢习伦轻轻合上门,顺手摸着墙上开关。
“嗒”一声轻响,脚下的地板亮了。
于雅倩惊喜地望着脚边一颗忽明忽暗的闪烁的小星星,不只一颗两颗,整个地面都是星星嵌在幽蓝的色调中,还有散发着昏黄柔和之光的月亮正穿过一片羽状的白云,露出她温柔的脸。她的脚下是一片微型的天空——晴朗之夜的星空。
谢习伦在白云形状的长凳上坐下,凝望着她微笑。
小小的星空被一米来高的树状护栏包围着。于雅倩感到新鲜,惬意地转了两圈后在谢习伦旁边的另一张白云凳上躺下,还是软软的,很有弹性,就不晓得真正的白云坐上去是不是这种感觉。吹着风,仰望着头上浩瀚无边的星空。“小慧的杰作?”她转过头看他。
“哼嗯,她根据自己幼儿园时期的一幅画设计并命人改造而成。”他解释。
“奇思妙想!”于雅倩笑起来,脸对着天空。“不过,比生物老师的菜园子有趣多了。”
“你跑去菜园子干什么?”他问。
“当然是去体验一下菜园子里的舒适生活,睡在吊网上还挺舒服的。要不是看到……”她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消了音,不再往下说。
“看到什么?”他蹙起双眉,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哼,这丫也有语气吞吐的时候,着实好奇。
“关你啥事?”她坐起来,恶狠狠地看他,脸色绯红。
“当我没问。”谢习伦耸耸肩,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过下次你要用菜园子的吊网是不是该跟我打一声招呼?”
“不要告诉我那张吊网是你的所有物。”她冷哼,不屑。
“看来你不笨嘛,那张吊网的的确确是我挂上去。”他笑,“那里曾经是我午休的地盘,后来觉得校医室更清静些就移居校医室了,现在校医室也不安静。”他为找不到更好的休息场所发愁。
“你不如直接说整所学校是你家好了。”她向他抛去一个白眼。“我倒有一个好建议,你以后搬到音乐室午休得了,除了一副棺材,没有别的东西打扰你睡觉。在那里任你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得到,够偏僻,够安静。”想到那个把她关进去不闻不问的人,她心里就来气,暗暗起誓,最好别让她找到他或她。不过,也因此,她克服了对那个地方的恐惧。
“放心吧,那个人会找出来的。那个别针也会找到的。”他突然来一句,仿佛看透她心思般。忆起罗冀的话,他又问,“罗冀会怎么处理欺负你的人?”
于雅倩凝起娥眉,闷闷地说:“我会在他处理前先处理掉。”她不喜欢罗冀的方式。
“你要怎么处理?”他挑眉。
“抢回胸针,踹他几脚,也把他锁进音乐室里关上十天八天。”她摩拳擦掌,咬牙切齿。
“以牙还牙。”他轻笑出声。
正说着,一个黑超男端着牛奶和点心走过来,恭敬地叫了声“伦少爷”“小于小姐”。
“吸血鬼,小慧心情好些没?”谢习伦接过牛奶点心放在旁边的闪着光的玻璃台上。
“大小姐一直锁在房里一声不吭。”黑超男如实回答,欠欠身子,退了下去。
“怪胎打那只肥猪一点错也没有,谁让他占小慧便宜。我就不明白小慧为什么这么生气,又不是真的要去那破公司里当模特,真搞不懂她。”于雅倩表情郁闷,“怪胎也只是为她出气而已。小慧真不讲道理,我……”
“我看不讲道理的是你。”谢习伦打断她,眼神有些无奈,“你还真想被送到派出所去留个案底。这样你和耗子的学生生涯就留下污点了。小慧最怕的是这个,如果这是因为她而起,她会内疚一辈子。耗子以后很有可能是要当警察的人,更不能到那些地方出入。”
她噘嘴,语调古怪地说:“想不到怪胎还有这种志向。”
“不是他的志向,这是他妈妈对他的期望,因为他爸爸就是一个警察。”
噢买尬!警察与黑社会?她睁大漂亮的眼睛,惊讶地看着他,为怪胎和小慧以后的发展感到担忧。“怪胎还不知道小慧的身份吧?他也好像没进过小慧的家,送我们回来的时候,我记得他也是送我们到路口就站定在那儿目送我们走远,不再往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