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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宝激动地口若悬河,绕着那颗扑扑跳动的心转来转去,独耳狼却冷哼一声:“别你妈的胡说八道了!照你这样说,腾阳穴一出,就要改朝换代了?而且我看那穴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嘛?”
任宝没有回答独耳狼的问话,只是伸手取过自己的罗盘,放在那颗心旁边,嘴里说:“老爷刚才也看到了,死人的心放在穴眼上都能重新跳动,那就是因为腾阳穴上生气旺盛的道理。据说把枯木插进穴地上,都会再发芽的;人受了再严重的伤,只要还没死,在穴地上躺一会儿就会自动痊愈的;而且穴眼附近气场强烈,就连司南都不能分辨方向。”说话间,他的左手撑在地上,右手的银梭刷地在左臂上划了一道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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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18':果然那司南如旋风一样地转动着,就是停不下来,而且越转越快;而任宝臂上的伤痕却根本没有流出血来,不仅如此,那伤口还由下至上自行愈合着,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左臂已经光洁如初了。独耳狼和剩下的那个随从都看的目瞪口呆。
独耳狼大步走了上来,一脚将还在旋转的罗盘司南等物踢了开去,伸手拉过任宝的左臂仔细查看。刚才伤口那位置只有隐隐约约一条白纹。独耳狼哼了一声,蹲下身子,将自己的马鞭倒着插入了穴地上。然后站起身说:“我倒要看看它能不能让枯木逢春?”
三个人都注视着鞭把,希望能看到它变色、崩裂、抽芽、生长,然而过了足有一刻钟,什么变化都没有。独耳狼一个人踱来踱去,只不停地瞟着任宝,手中摆弄着一支枪,最后嘲笑地说:“先生,不要在敝人面前装神弄鬼了!什么狗屁腾阳穴,是不是你为了报复爷,成心找了一个穴想败我的家啊?”他猛地将枪口对准了任宝:“别磨蹭时间了,趁天色还早,赶紧给爷重踏一个穴出来!”
任宝无奈地摇摇头说:“老爷,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不过自古鬼客为人踏穴只踏一次,这规矩是不能破的。你觉的这穴好也罢,坏也罢,百年之后也只能在这里下葬了!”他开始在地上捡拾被独耳狼踢散的东西,准备回家。
独耳狼猛地一脚将任宝踹翻在地,然后又是几脚。任宝在地上翻滚着躲避,独耳狼紧紧追着他踢打。毕竟养尊处优惯了,紧跑了几步就气喘嘘嘘,正好追到穴眼位置,他一哈腰想将马鞭拔了出来。没想到那马鞭竟然象生根了一样牢固,独耳狼猝不及防,脚下不稳跌倒在地。随从赶忙走过来将他扶起,同时下力将那马鞭一拔!
除了马鞭,还有一大捧泥土被同时拔离了地面。就这样短短的一刻钟,马鞭被插在地下的那头,已经长出了纠缠错结的根须,最长的一支将近一尺。照这速度生长下去,不出两天,那马鞭就是一颗小树了!
任宝从地上站起,掸掸身上的土,诚惶诚恐地看着喜出望外的独耳狼说:“这回老爷相信了吧!”
独耳狼看着手中长着根的马鞭,嘴里一个劲的说:“真的,真的,都是真的,先生,快划出穴位来,我要派人守住这里。哈哈,我的儿子要当皇帝了!哈哈哈哈!”
任宝却摇了摇头,看着独耳狼说:“老爷,如果我划出穴位来,要是别人知道了,恐怕等不到你殁,这穴就被别人占了!”
独耳狼眼珠子一转明白过来,那个随从也意识到了,他刚想伸手拔枪,独耳狼手中的枪已经响了,他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独耳狼吹吹枪口中冒出的青烟,对任宝说:“这回不怕别人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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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19':任宝在当地做了记号,便和独耳狼回到了镇上。当天晚上,独耳狼买通了狱政,从县牢里调出了两名死刑犯,一行四人悄悄来到了乱葬岗。任宝划出了穴位所在,独耳狼胁迫两名囚犯开始挖掘,到后半夜的时候,墓穴挖成了。因为现在暂时还用不着,所以特意留了一条墓道方便以后出入。任宝走上前去,借着廖廖的星光四下观望,心中不由赞叹此穴所处位置之精妙。
正前方即俗称之“明堂”是已经干涸的河道,由左边开始延伸到右端结尾,河底陈年积累的黄沙和碎石反射出蒙蒙的光芒,宛如一条弯折的蚯蚓,又有如一个行书“玄“字,此即为“玄水”。任宝由第一个弯道开始数起,1、2、3、4、5、6、7、8、9!这就是《葬书内篇》中所言:“九曲来朝,定出当朝宰辅,九曲过堂,职近君皇。”扭头看左边“开帐”之处,巉岩突兀,犬牙交错绵延数十里目不可见,中间又夹杂着“华盖峰”和“三台峰”,宛如一座座笔架伴君于左。这就是书中所说的“贵龙开帐,宽肩开面,头峰挺拔,气势宽润雄伟,禄存、文曲、廉贞、左辅四星排列。”再看右面“结穴”之处苍木森森如刀林剑阵,风吹过树叶摆动如万千旌旗飘扬、队仗森严,一派威武之气,这就是书中所说的:“贵龙结穴,弓背探颈,羽鳞耸立,其势渴饮江海。巨门、武曲、破军、右弼四星排列。”再回首看北面的高峰,一柱擎天,峰顶平坦,陡坡上凸起的山岩由上至下垂落,状如珠帘,正符合书中所载之:“峦头天方地圆,五行相调,峰腰鹤膝、崩洪丝线,贪狼之星当道。”至此九星拱穴,龙脉已全。
任宝嘴里讲解着,赞不绝口。独耳狼在一旁静静听着,脸却慢慢阴了下来,任宝没有注意到。他纵身跳下了墓穴,又发出了一声惊叫。
墓穴的墙壁上清晰地反映出这一带地壳的变换,由下而上,混成岩、黑土、赤脉、砂腰、黄泥、潴水层层分明,这就是“砂环水抱”了。真正是藏风聚气、钟灵毓秀了。任宝禁不住又大喊起来:“恭喜老爷,此穴真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吉穴啊!老爷的后人一定会登龙位的!”
独耳狼探头朝下看,因为是逆光,任宝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先生,却不知这穴还需要不需要再破煞了?”
任宝仰头说:“不需要了,我刚才已经看过了,周遭的地势并无犯冲之处,穴中也没有相克,老爷你只要百年之后葬于此,最迟十年便可见效!”他伸手拉住垂在壁上的绳子,就想爬上墓穴。
却不想独耳狼猛地将绳子一提,任宝便脱手了,他的心里不由一惊:“老爷,你要干什么?如果让我死在这腾阳穴中,等你百年之后可就不管用了!”
“呵呵,我不杀你,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办法让这穴起效快一点?你想我还有十五年可活,等我死了之后,再让我后人等十年,我可没有这耐心!”独耳狼的话声从上传了下来。
任宝的心里就是一跳:“难道他真的知道了?”他试探着说:“那怎么可能呢?老爷,想让穴起效快一点的办法我可不知道!”
独耳狼沉默了半天说:“你不知道?哼,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不过你不愿意告诉我罢了!温穴你会不知道?”
一听到“温穴”两个字,任宝的脑中就是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朝头顶流动。
鬼客替生人踏穴,踏出的穴再好,因为是根据天道运行和地脉流转的趋势而预测的,所以就不如人死后天命已定再踏出的穴起效快,无论如何也要等到天命绝后。遇到这种情况,也有办法让穴起效加快,那就是踏穴之人需温穴。
穴是人死后的居所,新亡之人初葬就如同我们入住新居一样,普通人在搬迁新居之后,会邀请朋友或亲戚来家中聚餐,目的是带来一点人气,驱散新房中的游魂,使它更适于人居住,俗称“暖房”。而新穴中却是阴阳二气皆有,亡人的魂魄在尸体葬后,惧于周围尚存在的阳气,会潜缩一段时间,具体长度随着阳气的浓重程度而有所不同。只有周围的阳气全部消散之后,魂魄方可逸出神外,于冥冥中护佑后人。而现在任宝早早将墓穴刨开,就算只留下墓道与外界沟通。墓中之阳气其实远胜于其他穴。如果想要驱散泄露近来的阳气,使得穴能够按期起效,必须让踏穴之人在墓中绝食一天。以鬼客本身所带之阴气填充墓穴,这就是温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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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20':但这温穴一说,自古以来就极为凶险。人身本为阴阳二气调和,所以才能在至阳的正午和至阴的午夜生存,如果体内的阴气在温穴过程中全部被吸取,体内只剩下阳气抵挡阴寒。那么这鬼客以后夜晚可以生存,而在白昼随着阴气的逐渐消退,会因为体内阳气的无处抵消而体温升高,到正午时更是全身燥热不可当,头脑神智不清而疯狂。长此以往,一般来说不出一年必亡无疑。更有那阴气短促之鬼客,温穴过程之中阴阳失调而暴死于中。就算侥幸能出墓穴,为了延长寿命从此后也只能穴居洞中,昼付夜出,好象一个活死人。
任宝又岂能不知温穴,只不过没有一个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成就旁人。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独耳狼居然真的知道这些,而且看这样子,他是决意要让自己温穴了。他不仅后悔自己刚才不应该跳入洞穴,不应该将穴位划得如此之深,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独耳狼已经指使四个囚犯开始填充穴口,天上的星星逐渐减少,光亮也一一消退,最后墓穴中已经是一片漆黑。任宝凑到墓道口上,透过弯弯曲曲的墓道,贪婪地呼吸着夜晚清爽的空气,他听到独耳狼对着墓道传来的话语:“先生,你在里面只要呆一天,明天的现在我就来将穴道打通,从此以后爷养你的老,你就放心吧。哈哈!”
任宝发了疯一般用手刨着墓道口的砖石,但那巨大的石头被泥土压的坚实无比,才挖了几下,一阵钻心的疼痛就从指尖传来,任宝的指甲已经被揭了好几片。十指连心啊。任宝无奈地坐了下来,听到上面传来几声沉闷的枪声,他知道,那两个囚犯也被打死了。头顶上有泥土扑簌簌落下,伴着独耳狼离去的马蹄声。
周围恢复了寂静,任宝一个人呆坐在墓穴中,指尖传来的疼痛已经不再那样揪心,他只感到万念俱灰。没想到最后,自己还是落入了独耳狼的圈套,人活在这世上是多么不容易啊!有仇必报,有冤必雪难道只是存在虚幻中,为什么那些罪孽深重、残忍恶毒的人都能够逍遥于世,而那些宅心仁厚,心地仁慈的人都不得善终?天啊,你到底是有没有眼啊?任宝悲愤地想着,身体上的疼痛加上心理上的失落,他很快感到了疲惫,他闭上眼睛,似乎逃离了残酷的人世间,甚至连黑暗看来都那样安详,他慢慢地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任宝被头顶不停掉落的泥土打醒,他睁开眼,伸手一摸,自己的半条腿都已经被掉下的泥土掩埋了。头顶还不停地有土落下,好象有人在上面活动一样,任宝奇怪地侧耳倾听,土层中果然传来了嚓嚓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挖掘一样!难道是独耳狼回来了,任宝立刻否认了自己的这种想法。那么是谁呢?那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块挖通了,任宝的精神骤然振奋起来,他躲到墓道的拐角,满怀希望的看着泥土掉落的那块穴顶。
眼前突然一亮,耳朵也听到了夜晚田野上的风声呼呼,洞口已经被挖穿了,有一个人影在上面吃力的挖掘着,洞口越来越大,最后到能够容一个爬出的时候,一根绳子垂了下来。有人轻轻地抖动着绳子的另一端。
任宝满腹疑虑地走到绳子旁边,用力朝下拉了拉,绳子很结实,估计另一端是绑在树上的,他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果然不出所料,那绳子的另一端紧紧绑在附近一棵树上,在树的旁边站着一个模糊身影,因为是背光,看不到那人的面貌,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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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21':任宝一边收着绳子一边朝那人走去,越走越近,那人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而任宝也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奇怪,这人好象我在哪里见过,但是又好象很久没有见了?等到他完全走到那人的身边,将绳子从树上解下,盘成一圈放在地上的时候,那人缓缓朝他扭过身来,任宝不由得大吃一惊,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那人已经没有了脸,似乎整张皮都被人生生揭去一样,坑洼不平,鼻子那里只有两个小孔,因为眼眶没有肌肉,眼睛看上去分外的大,当它们转动的时候,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鼻子朝下直到脖子,就算在淡淡的星光下,仍能看到那里的皮肤象鲜血一样红,虽然刚刚死里逃生,但是猛然看到这样一张脸,任宝仍然欢喜不起来,起初的惊愕过后,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从面相上是已经完全无法判断了,但是通过那人干枯筋突的手,高高耸起的喉结,以及佝偻的背和罗圈的腿,任宝判定他是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头,任宝试探着问:“你是谁?”那人却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艰难地移到穴边,拾起一把铁锹开始将挖掘出的泥土重新填入墓穴。
任宝突然就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了。
晋中的人对亡人是极其敬重的,不仅在清明、十五等鬼节会给亲属上坟祭奠,而且逢年过节、大事小情都会到坟前供奉。其他地方或许一年只上三五次坟,而在晋中有时一月就会上数次,即使活人都没的吃,给死者上坟时却万万不能空手而来。所以有那孤苦之人,年老却无人扶养,没有生存之道之时,就会趁别人上坟走后,拾取祭奠的物品充饥,并以此为生。这些人就是人们所说的“丧(念一声)采”,他们一般都在乱坟岗的山坡上凿洞居住,平时注意人们上坟,伺机猎食。今天一定是这丧采以为有供品可食,却看到自己被埋在穴中,怜悯之下掘坟救了自己的。
任宝站起身来,那丧采仍然一锹一锹的填着墓穴,任宝走过去,从他手中夺下铁锹,开始填土。毕竟正是年富力强,没有多大工夫,他就把坟填好了。他将铁锹塞回丧采的手中,跪下双膝给对方磕了几个头,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没想到那丧采竟然沙哑着嗓子说话了:“你要去哪里?”
任宝停下了脚步,转头疑惑地看着那丧采说:“我回家呀!”那丧采却冷笑起来,牵动着脸上乱错的肌肉,看上去更是狰狞:“独耳狼让你温穴,你却自己跑了出来,等到明天独耳狼看看你没有给他温穴,你说他会怎么办?你还想回家,明天早晨你只要一露面,你全家人的命就没有了。”
任宝全身颤抖了一下,他知道这丧采说的对,依照独耳狼那睚眦必报的性格,自己如果真的回去了,那绝对是死路一条。但是如果不回去,又去哪里呢?他不由得踌躇了起来。那丧采似乎能看透他的心事,走到他跟前对他说:“我看,你还是赶紧趁黑回家,连夜搬走吧。这东观恐怕你是呆不下去了!”
任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唉,可是我搬到哪里呢?附近太谷,平遥、介休、灵石的人都认识我,如果让独耳狼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我还不是一样要死?”
那丧采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以先生你的道行,虽谈不上可以操纵人的生死,但是缩减一个人的寿命,我看你一定还是会的!”任宝听到这话心里又是一惊,他猛的侧头去看那丧采,那双眼中闪耀着夺人的光芒。“没想到这丧采居然也是懂行之人,”任宝心中暗想:“想来也是受过独耳狼的欺凌,被迫在这荒坟里采丧!”他心中急速转动着念头,分析着利与弊,想到自己的父亲,想到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他最后终于咬牙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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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22':其实那天在天桶中,任宝将自己的血滴入桶中,并缠斗独耳狼的血滴沉底的时候,独耳狼的寿命就已经到了尽头,这就是道法中最为恶毒的“血煞”,其目的就是断人气脉,性质类似于云贵的“蛊”,谁要是一旦中煞,不仅自己的性命立时完结,而且家族的气运也就走到了尽头。可惜任宝因为短两样东西,所以血煞不能完全发生作用。不过要是只让独耳狼立刻死去,还是有办法,就是布一个气阵来引发血煞。现在事出紧急,而且他知道独耳狼一定会到这穴位来的,所以他就将气阵布在了墓地周围,穴眼部位就是阵眼所在,到时候只要独耳狼一靠近穴眼,就会血枯肉干而亡。
当夜任宝和丧采悄悄潜入自己的家中,唤醒老婆孩子,将家中值钱的东西打好包。任宝去背老鬼客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老鬼客说什么也不走,而且他一直用他那双紧闭的眼睛对着丧采,而那丧采自从来到他家之后就没有说过话,面对老鬼客那两只被挖去眼珠的眼睛,更是连连后退,满面愧色。最后任宝看老鬼客实在是劝说不动了,只好放弃了。四个人连夜离开了东观,依任宝的意思,就逃的远远的,再也不回这东观镇了。但是一想到家中的老父,毕竟是厚土难离啊。最后他还是听从了那丧采的意见,随着那丧采隐匿到了山沟里。绵山纵深数百里,躲在里面算得上是万无一失,而且还可以随时探听镇上的消息。
任宝逃跑的时候终究还是被人看到了,天亮的时候,独耳狼还在睡梦中,就被报信的吵醒了。他气急败坏地来到任宝家一看,果然已经是家徒四壁,只有老鬼客痴傻地坐在炕上,看那气息奄奄的样子,过不了几天就要归西了。独耳狼甩手而去,带人直奔坟地。因为担心任宝在逃离的时候,怨恨于他的恶毒,破坏了风水,他把镇上的另外几个鬼客都带上了。
乱坟岗上依旧是一片荒凉,就在任宝踏出的那个穴位,新翻的泥土分外醒目。独耳狼下了轿就朝前走去,已经快要接近穴位了,他却突然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