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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你怎知他不是陷在温柔乡里,过着快活似神仙的舒服日子”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见到你,才折寿呢!”
“咦,这话听着怎么那么酸”江子枫假意低首嗅了嗅,轻声嘲笑:“怎么,后悔了,吃醋了”
“你才吃醋了呢!”我恼了,话不经大脑地冲口而出:“曲里拐弯,书雁终究还是嫁给了昭王,最失意的那个不是你吗”
江子枫以背靠树,神情一黯,渐渐收了笑容,抬头望着暗沉的夜空里几颗疏疏落落的星子,默然无语。
我暗悔失言,急急岔开话题:“你不是跟随萧元帅出征了吗怎么不在渲、泰两州呆着,反跑到凉州来了”
倒,这家伙八成是跑这里来当j细来了吧他来夜探老姐的底
哈,不知道这算不算大水冲了龙王庙
“你不知道”江子枫斜睨了我一眼,轻叹了一声:“萧佑礼那个蠢货,贪功冒进,不听劝阻,失手被擒不要紧,连累得五万大军全军覆没,恩师也在混战中下落不明……”
“什么,大哥失踪了”我一惊,失声嚷了起来——为什么在京城我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嘘!”江子枫急得跺足,慌忙伸手来掩我的唇:“我的姑乃乃,你小声点……”
“谁滚出来!”随着一声厉喝,眼前寒芒一闪,“夺”地一声轻响,一枚薄如纸的柳然长叹,目光中染上了迷惘与惆怅。
有了人的情感烦恼,这使他看上去,终于不再象个神,却令他更加的动人心魄。
“你怎么不就不能谈感情了”我呼地一下翻身坐起:“无论是身高,长相,家世,才华,人品……你有哪一样比别人差”
“哼,我现在连自己究竟应该算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能确定,怎么去谈感情”他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滨临崩溃的边缘,神情激动,痛苦地低吼:“感情我现在还有资格吗你说,我能去爱谁男人还是女人”
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热切地低喊:“你当然可以去爱,你比任何人都更有资格!不要去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你喜欢,有感觉,你就可以去爱!去争取!”
“怎么可以不管”他冷冷地嘲笑,眼中隐隐含了泪水:“我到底是方越还是南宫澈我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了,我怎么敢去爱人”
“如果我不幸,真的爱上了一个人,万一哪天真的灵魂错位,我和他又交换了身份,我重新变回以前那个方越。甚至我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到那时,我该如何自处我又怎么跟他(她)解释”
可怜的方越,可怜的姐姐!
这些话,这些烦恼一直压在他的心底,一定困扰着他很久了吧
他一直苦苦挣扎在痛苦的边缘,却一直没有人可以倾吐,只能苦苦地压抑着自己!
“如果在恋爱时错位倒还好,痛苦的只是两个人。万一不幸,在有了孩子后再错位,那我又该如何面对我究竟该算是孩子的父亲还是母亲或者只能算一个陌生人”
“到时,我所拥有的一切,不是象一场梦,全部化为乌有!不,我绝不谈感情!我绝不会爱上任何人!我也绝不允许这样悲惨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
“姐,不会的,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你相信我!”我流着眼泪,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拥住他颤抖的身子,想要带给他温暖,试图平抚他心上的伤痕:“你是那么那么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你是那么那么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老天怎么可能对你如此残忍不会的,绝不会的!”
“对不起,我失态了。”南宫澈沉默良久,终于镇定了情绪,伸臂轻轻地拍了拍我,涩然一笑:“吓到你了吧”
“姐,”我环住他的脖子,认真地瞅着他的双眸:“想哭就大哭一场吧,在我的面前,你不必伪装坚强。你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我发誓!”
“行了,还说保护我呢自己倒先哭成一个泪人了!”他伸出手指,轻轻抹去我的泪,淡淡地笑:“别为我担心,姐没事。相信我,没有爱情,照样可以活得很精彩!”
“是,我当然相信你。”我破啼而笑,骄傲地拍了拍胸膛:“也不瞧瞧是谁的姐姐”
“是,你了不起。”他失笑,伸掌揉乱我的头发:“天不早了,睡吧。”
“姐,别担心,我嫁你!”瞧着面前那张俊逸而年轻的脸宠,我忽发奇想,双目中瞬间放出光芒:“反正南宫家的人对你也没安好心,干脆你推翻他们,自个当皇上!咱们俩姐妹,联起手来,把大秦闹个天翻地覆吧!”
“啥你吃错药了”南宫澈惊讶地瞧着我:“发什么神经”
“我没发神经!反正你既不能娶也不想嫁,我呢,也对男人失去了兴趣了!咱们凑一块过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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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梦想统一四国
“你胡说什么呢”他又好气又好笑。
“顺便你捞个皇上当当,我过过皇后的干瘾。你呢,还可以施展你的抱负,把大秦治理成天下最强大的国家!然后,灭了四国中的其他三国,学秦始皇,一统天下!把所有的男人通通踩在脚下!”
我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来劲。右脚向下重重一蹬,双手握拳,想象着君怀彦被我踩在脚下,手里捏着他的脖子,激动得两颊潮红,双目生辉。
“说梦话呢!”南宫澈“啪”地敲了我脑门一记:“快去睡,明天还好多事!”
原以为休息一晚,第二天姐姐就会带我回隘州。谁知道他却告诉我,得在凉州呆三天,等那边准备妥当了,再带我返城举行盛大的婚礼。
因为鬼厉的抢掠,嫁妆里许多行头被丢弃,损坏和掳走——至少,公主的那套鸾驾是必不可少的吧所以,虽然是表面文章,还是不得不做。
按他的话来说,三天,其实已算是很快了。我这个急惊风,偏偏就遇上了南宫澈那个慢郎中。再怎么心急,也只得按住脾气等待了。
江子枫对这次战争只含糊地带过——也是,做为一个男子汉,战败本来就已经是一种耻辱,谁还会笨得在曾经心仪的女人面前详细提及
关于大周战败,我对此倒不感到意外——策划的是君怀彦和南宫澈,执行的是我姐姐,大周不败,焉有天理
但是,云书桐的失踪,却难免让我心生疑窦与愧疚——隐隐约约,总觉得我交给他的那张地图,存在什么问题。
我现在好后悔当初的自作聪明——现在想来,君怀彦是早有预谋,张网以待,那张地图必然有诈。
否则,他怎么会那么好心,突然把地图交给我保管
我敢肯定,他一定是从某种渠道,得知云征鸿要我盗图。于是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地利用我,传递了一张假图。
偏偏我还傻乎乎地怕泄漏了他的情报,把那本来就假的地图再乱改一通。云书桐拿着这样一张图去打仗……其后果,不想可知。
可事到如今,后悔与内疚,全都于事无补。除了等待,好象没有别的办法。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由于江子枫被“方越”限制了人身自由,不能够随意进出军营。南宫澈的案头堆起了小山一样的文件,也实在抽不出时间来陪我。
也对,他的军队,在短短的几个月之间,从不足四万人,迅速地扩展到现在的十几万。大到防区,驻地,粮草……小至军械,兵器,服装,给养,马匹……无一不要重新部属与考量。
可恶的是,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他在整理,规划。
那个“方越”整天除了吹胡子瞪眼地发脾气,几乎什么事也不做。完了还要对南宫澈做的决定挑三拣四,罗哩叭嗦。
真是很不可爱的一个人——明明全是他家的事,我姐帮他做,他就应该要偷笑。有什么权力对她指手划脚
嘁!分明是在找姐姐的碴。
“方公子,能不能陪我到街上逛逛”在她又一次冲南宫澈发无名火时,我终于决定,不再袖手旁观。
这家伙真的是一头笨牛,明明喜欢我姐姐,偏偏死鸭子嘴硬,一点也不懂女人。用最笨的法子来引起姐姐的注意,表达他的关心。
唉,我实在看不下去,不得不跳出来帮他洗洗脑,换换观念。
“无聊!”方越冷哼一声,意料之中的对我哧之以鼻。
“南宫,麻烦你代为照顾一下妹妹,”南宫澈向我投来感激地一瞥,以手扶住额头,露出疲倦之色:“我真的累了,让我安静一会,算我求你了。”
“累了就休息,谁说了那些公文要一天之内看完吗”方越着恼,大踏步上前,啪地一声掩住了卷宗。
“就算不看公文,你一天到晚象个蜜蜂似的在他耳边嗡嗡,神仙也受不了啊!”我摇了摇头,不由分说上前拖了他的臂,往外就走:“走走走,咱们先出去,让他清静一下。”
“放开!”方越象被人踩了尾巴,猛地推开我,一拂袖子,皱紧了眉头,不满地瞧着我:“我自己会走,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嘁!当我是瘟神啊躲得那么快!他以为我喜欢碰他啊
“走吧。”我失笑,不想跟他计较。出了营帐,慢慢向市集方向走去。
“你想买什么,我叫人替你买回来。”方越隔我两丈远,不肯再往前走,脸色黑得象墨:“休想缠着我!”
我真是服了他!他以为他还是那个帅得一塌糊涂的王爷啊
要不是为了姐姐,我才懒得理他。我缠他就凭他这又臭又硬,又霸道的脾气,我躲都来不及的说!
“你不去算了,”我懒得跟这蠢牛多说,冷冷地看着他:“到时,我姐的心要让姓展的抢了去,你可别怪我没帮你。”
“等一下,”方越追上来,与我并肩而行:“你说的那个姓展的,不会是展云飞吧”
“不是他还有谁”我暗笑,脸上却装做极不耐烦:“难道晋王府还有第二个姓展的”
“你从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的”方越一脸的惊疑。
“是啊,我怎么知道的”我故做莫测高深之态,冷冷地睨着他。
“你姐跟你说的”方越果然上钩,神情愤怒,面色y沉不定。
我不语,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咬牙切齿。
我暗笑到不行——其实,姐姐压根就没跟我提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