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问句——是在责问他,他应该听出来了。
东坡居士对易安居士说: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在我眼里,老师常常是很严肃的。
她猜得不错。严肃,那是说好听的。不好听的呢?板着个脸,凶神恶煞般的,不近人情——她听到过这样的议论。
易安居士对东坡居士说:那是你的偏见。
东坡居士对易安居士说:也许吧。
易安居士对东坡居士说:你是不是在学校太调皮了,老师总是批评你啊。
又是沉默。一定是击中了他的要害。她想。
东坡居士对易安居士说:是的。
哈哈,像个把饭烧糊了的小女人。怪不得他有这样的偏见,原来如“北”。她有些得意。
最后他们相约再见。
东坡居士对易安居士说:认识你我很高兴。
易安居士对东坡居士说:我也是。
猛然间,她的心一动——一种惺惺惜惺惺的感觉涌上心头。
在不知不觉中,她成了一个无聊的人。
(bsp;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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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要与人擦肩而过的。五点,到了。
梁玉娟度过了也许是人世间最长的五分钟——心理上的时间,总是让人欢喜让人忧。
歌,在空中响起。沙哑的声音,象是饱尝了人间无数的沧桑。
他来的电话——东坡居士。他们约好的。
她在犹豫。手机在她的口袋里,就在她的手中。她走了出去——没人注意她,人们余兴未了。
在走廊里,那首歌还在飘荡:
“忘记了窗外的北风凛冽,
再一次把温柔和缠绵重叠
是你的红唇粘住我的一切
是你的体贴让我再次热烈,
是你的万种柔情融化冰雪
是你的甜言蜜语改变季节”
当红歌星刀郎的歌——手机铃声,响着。一直在响。
她不知所措。事到如今她却不知如何是好。有些后悔,有些紧
张,有些兴奋,还有些渴望她的血液在奔流。
这是一种诱惑,令她全身在颤抖。
她咬了一下嘴角,心在“怦怦”乱跳——她决心已下,拿出,打开了手机。
“你好!”低低的男声,像是从天际传来。
“你好!”她喃喃地回答。她的心已跳到了口腔。
“是易安居士吗?”他问道,话音有些颤。
“是的。”她回答。
“我是东坡居士。”
“嗯。”
沉默。
“你在上班吗?”他又问。
“是。”她心干舌燥,心头犹如火烫。
又是一阵沉默。
“今晚我有事,不能上线。”他在那头说道。
(bsp;“那你忙,正事要紧。”她在这头回答。
她已经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心里在幻想着他的样子——她不只一次地幻想过。她的大脑在搜索着对方一点一滴的信息,然后再把这些信息重叠起来,组成一个人,一个完整的人。
“几点下班?”他问。
“六点,快到了。”
“今天下雪,路上很滑,你可要小心点。”他嘱咐道。
是个知道体贴人的男人。“谢谢你,我会小心的。你也要小心点儿。”她有些感动。她不由地想起了她的丈夫——今天早晨,她上班走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甚止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困惑中的女人(5)
“好的,谢谢。”他要告别了,“再见!”
“再见!”她也和他告别。
“很高兴能听到你声音。”急急忙忙说的,说完他挂了。
她笑了笑。还像个害羞的大男孩——她想。
她用手拍了拍自已的胸口,全身轻松许多。
雪,还在飘着。
楼外,窗外,一片银色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