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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浩书躺在床上痛苦地喘息着,羽仙忙不迭又拿出家传至宝红玉丹喂他吃,这两天来,她不眠不休地守在他身边,只要他一有反应就塞一颗红玉丹进他嘴里。
至于其余的补药、大补丸,她更是拚命地灌进他口里。总算是有些起色,看来再休息几天就会好了。
也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羽仙心酸地想道。
这件事真讽刺,原先她不是总盼望被银浩书休掉吗?这回可真达成她的心愿了。他再也不可能要她,谁会要一个恐怖黑寡妇当自己的妻子?而且还是在幸免于难之后?
他醒来后一定不想再看见她。羽仙伤心地哭了!
“我错了!”她轻柔地用手抚着他儒雅俊挺的五官,这恐怕是她最后一次碰他的机会了。
羽仙用心地搜寻他脸上的每一部分,像是想将他的一切牢牢刻印在心里,她恋恋不舍地俯身,在银浩书唇上留下最后的吻。
泪水悄悄洒在他的襟上,羽仙直起腰转身走出门,每踏出一步都像有铁锯在撕扯她的心。
打开门却迎上老人询问的眼神。
“他应该在今天晚上就会醒了,张叔。”羽仙淡淡地告诉他道。
果然张敬脸上透出喜色。“真的?”
羽仙点头。“你进去看他吧!我先走了。”
张敬错愕道:
“你想去哪儿?疯丫头!”
羽仙颓废地耸肩答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儿再也没有我容身之处了。”
“谁说的?”老人吹着胡子道。
羽仙苍凉地一笑。“何必别人说?我光看张顾胜和金颢的眼神就知道了。”
老人气冲冲地骂道:
“那两个死小子包在我身上,你放心留下来好了,一切都有张叔替你撑腰,你谁也不必怕!”
“不了!”羽仙摇摇头。“我还是得走,这件事是我自己惹的,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您怎么能责怪他们护主心切呢?”
这倒是说得很有道理,让老人没有一点驳斥的理由,不过他可真舍不得这冰雪聪明的可爱女孩。
“你不……不等少爷醒来?”老人遗憾说道。
羽仙发出难过的干笑。“他不会希望再见到我的。”
她这样想也没错,老人感受到离别愁绪时益感悲伤。
“你会跟张叔联络吧?”
这一片挚情让羽仙感动得鼻酸,一老一小的双手紧握,传递了人世间伟大的友情。
银浩书张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寻找羽仙倩影,可是他失望了。房中几乎每个人都在,就是独缺羽仙一人。
莫非她仍在气他对她隐瞒身分?想到这里他不禁头痛了。
“少爷你感觉怎么样?”金颢发现他醒了。
张顾胜也忧心问道:“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银浩书微笑答谢道:
“我一切都好得很,只不过躺了那么久……感觉有点儿虚,让张叔您也来看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什么话?我来看你是应该的。不过……真正需要感激的,是那个不眠不休守着
你两天两夜的人才对。”他别具深意地提醒他道。
银浩书欣喜问道:
“是羽仙吗?她人昵?”他左顾右盼。“怎么不见她来?”
一阵岑寂,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银浩书也察觉了情况的异常,难道事出变卦?羽仙会不在庄里?他纳闷地想道。
“她走了!少爷!”金颢躬身答道。
银浩书霎时感到全身血液被抽光,体温下降到结冰的境界。
“你说她走了是什么意思?”他粗声问道。
张顾胜插一脚来说道:
“小姐她坚持要走……”
银浩书挣扎起身咆哮道:
“她一个弱女子能走到哪儿?你们就没一个人留住她吗?难道我一不在就没人会办事了吗?”
金颢和张顾胜噤声不语。
老人见此情形不由暗笑在心。也该让这两个死小子受点教训,张敬想道。
“她会去哪里呢?”银浩书忧心如焚。“你们有没有派人保护她?”
他们两人羞惭地垂下头来。
“该死!”银浩书逸出一声咀咒。“传令下去,让各分会追查羽仙的下落。”
金颢和张顾胜两人诚惶诚恐地应诺。
老人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两。谁教他们不长眼睛给疯丫头脸色看?活该!
不过才这样小小的惩罚还是不够,应该要让这两个死小子晓得羽仙在少爷心中的分量才行,张敬暗中思量。
“咳!咳!”他故意咳了两声。
“张叔?”银浩书关怀地询问道。
张敬立刻老气横秋地开口道:
“你想把风丫头找回来是可以,但总不能找人家回来受闲气吧!”
银浩书询问地扬起一道眉毛。
“就是羽仙拿毒酒害你的事啊!”张敬故意加重语气说道。
张顾胜和金颢的头垂得更低了。
“那不关羽仙的事,是我没有向她解释清楚我的身分,这件事应该是我的错!”银浩书自愿承担一切过错。
张敬问道:“你不怪她狠心得连夫妻之情都不顾?”
银浩书想起羽仙举起酒杯、欲意与他同生共死的模样,就心血潮涌澎湃,怎会舍得下心肠来怪她?
“怎么会呢?当初是我自己答应她——若有贰心于她将任她处置,她只是依约而行。”
这些深情挚意的话,听得在场众人全都目瞪口呆。
“你们这两个浑小子!”张敬转向那两个垂头丧气的可怜虫。“还不快去找人?”
“是!”两人随即火速离开。
银浩书也挣扎下床更衣。
“少爷!你想干什么?”张敬上前扶住他。
银浩书抬眼望他,张敬看了之后吃了一惊。
他是看着少爷长大的,这孩子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冷峻个性,从未见他害怕过任何事,但……他此刻眼中露出的感情绝对是恐惧,而且是很严重的一种程度。
银浩书粗哑地开口答道:
“张叔,我也要出去找羽仙,我受不了在这里等消息……万一……万一她出了事,而我又不在她身边?”他困难地吞咽了一下。“天!光想象那种情景就足以杀死我了,我绝不可以在这儿等!”
张敬蹙起眉道:
“可是现在的你连站都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