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许能想到的自是他有事瞒她。
而不管好坏,自是与她有关。
所以,她一点也不客气。
他明知道,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为什么还如此吞吞吐吐,存心要她提心吊胆是吗?
顾贰知她心里着急,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怕她知道那件事情后会做出伤害自已的事情出来,所以他没有这个勇气说出口。
可,这瞒的了一时,还能瞒过一世吗。
她注定要知道的,此时的顾贰只希望他能缓冲一下她情绪,在不伤害她的身体的情况下知道这件事。
脸上的巴掌火辣辣的疼起来,陈晓许下手没有留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顾贰挨的无愿无悔,双手一寸寸的收紧,紧到陈晓许呼吸不过来,他才松开了一点。
却还是没有放开她:“别动,我只问你这一句话,你老实回答我,我就把事情如实的告诉你!”
“陈晓许,你当时在电话里的说是真的吗?”
、形单影只
第二十九章
陈晓许无奈的点点头,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顾贰尴尬的笑笑;苦涩的说:“就算不是真的;也没关系。”
陈晓许忍不住的再抽他一巴掌。
她头也点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这些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她极乎是快要崩溃了:“二哥;你到底要怎么样?”
到底要我怎么样?
顾贰摸摸她的头顶;抱歉的说:“对不起,我就是怕你离开我。”
怕你在知道真相后离我而去而已。
陈晓许拍拍他的背;温顺极了:“二哥,你告诉我吧!我不会做傻事的。”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任何后果她都做好准备接受了。
她是个成年人了。
顾贰心中极是不忍;却没有任何办法。
他想了想;尽量委婉一点:“晓许;伯母那天在你手术室的门口晕过去了。”
他说的慢;说的轻。
陈晓许听的很清楚,一字一句钻入耳内,如烈焰一般烧心。
她尽量稳住自已摇摇欲坠的身体,倔强的站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顾贰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
如此的拖拉,证明一定还有更严重的事情再后面。
她大慨猜的到,却还是要听他亲口说出来。
顾贰扶住她,担心的控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已的怀里,脸却不敢看她,窝在她的肩膀处,艰难的说:“伯母,她,去世了。”
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顾贰担心的抱着她,一丝不敢松卸:“晓许,这不怪你,都怪我们。如果不是我出现在a市,如果那天我没有约你出来见面,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你如果真的要怨,就怨我吧!”
陈晓许还是冷静的任他抱着,像个木偶娃娃一样,没有生机。双眼空洞无神,那个样子比她躺在病床上快要死去的时候还要吓人。
突然,她就爆发了出来。
抬头向天大喊一声,便晕了过去。
那道声音传到顾贰的耳朵里,心如刀割。
他第一时间把她打横抱起,黄伯马上出现在他面前,看了一眼他怀里的不醒人事的陈晓许,焦急的冲到电话旁去了。
陈晓许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睁开双眼,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顾贰就在她的身边,一步也不肯离开。
陈晓许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苍白的脸转向另一边,眼睛开始流泪。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恨,有多恨她自已。
如果,如果她跟温玉华好好的。
如果,如果她没有见顾贰。
如果,如果她不认识他们。
如果,如果她在手术台了直接死了,那该有多好啊。
为什么,死的人是她的妈妈?
为什么,她还活着?
为什么,为什么?
之后的很多天里,陈晓许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医生告诉顾贰,如果再这样下去,病人有可能会消耗体力不治而亡。
她身体本来就还没康复,如此一来更是严重了很多。
如今她又这么消沉,迟早有一天支持不下去。
顾贰听完之后,没有为骗难医生,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床上的陈晓许还是睁着眼睛,看窗外。
她这样不吃不喝已经五天了,基本上是靠营养液维持,脸色早就白的不成样子了。
顾贰心里痛的像火烧,像刀割。
他也是跟着她不吃不睡五天,脸上的胡喳密密麻麻的满了,眼睛充满了血丝,刚开始黄伯还会来催他去休息,被他斥退下去无数次后,只敢摇摇头,不敢再劝。
他就这样坐在她的床头,陪着她。
她掉眼泪,他就用手擦干。
她不肯睡觉,他就睁着眼睛陪着她。
她不肯吃饭,他就不让人送东西进来。
反正,他就陪在她的身边,一步也不走开。
陈晓许的手被他捏在手心里,有时候会突然握紧,手指甲陷在手心的肉里,那白嫩的肉被尖利的指甲刺破,鲜红色的血丝丝溢出,她却眼也不眨,不声不吭。
顾贰的极限到了,他强硬的把她紧握的手指,一根一根板开。
把她软绵绵的身体从床上抱在怀里,双眼红的似血。
他不知所措般的像个孩子一样低喃:“晓许,晓许,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不要这样。”
他的脸靠在她的脸上,从后面看过去陈晓许苍白的脸上,有一颗泪珠滑落,缓缓从她的脸庞滑过,掉在被单上。不见踪影。
陈晓许的双眼还是张开着,她的手垂在一边,身体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脑袋无力的向后仰。她还能看见顾贰因为害怕失去她而颤抖。
清冷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
从嘴角弯到眼角。
无声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