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人我不管,但是魏庭不能当常务副总。”无论是张总离开之时还是李总刚才的电话里,都十分愤慨地陈述过易沉楷重用魏庭的弊病。
“他当定了!”易沉楷站起来,扬着眉,眼神十足挑衅和坚决。
“你……你……”易家奇指着他,极度愤怒之下口不择言:“你挑人永远都是这么没眼光,不管是下属,还是女人。”
易家奇的这句话,将易沉楷心底压抑的怒火,彻底挑起:“你有眼光是吧?你挑的女人不也是你原来的小秘么?”
“混蛋。”易家奇的脸上,由青转红,“你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爸爸说话?”
“爸爸?你扪心自问,你配得起这个称呼么?让六岁的儿子看见你跟不是妈妈的女人在家里的书房鬼混,你这样也配当爸爸?”易沉楷的话比最利的刀子还要锋利百倍。
易家奇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人开始摇晃,他勉强地站着,悲怆地点头:“好,你骂得好啊。”
此时,在外面听见动静过大,害怕出事的苏画,在犹豫了半天之后,还是进来了。
当看见老头马上就要倒下的样子,天生的善良让她起了恻隐之心,无论易家奇怎样蛮横,他毕竟是个年过六旬的老人。
她用眼神示意易沉楷别说了,走过去,想要扶易家奇一把。
易家奇在她近身的那一刻,用尽力气把她狠狠一推:“你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贱人。”
苏画呆住,被那个极尽侮辱的词刺得鲜血淋漓。
易沉楷已经怒不可遏:“你凭什么这么说她?你的女人才是贱人,心甘情愿的做一辈子狐狸精第三者。”
易家奇直觉地伸手,想要打易沉楷,却被他握住手腕:“怎么?打人还上瘾了?上次想打苏画没打成,这次又想打我是吧?”
易家奇的手腕,被他扼住,根本动不了。
他已经是个无力的老人,再也教训不了长大的儿子。
他凄凉地摇了摇头:“算了,我再也不来了,再也不管你的一丁点事。这个华易,就算我以前对不起你,现在赔给你的,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好也罢,倒也罢,都跟我无关了。我们以后就当是毫无关系的人吧。”
这句话,几乎是宣告脱离父子关系。
易沉楷站着,心底的最深处的某一点,其实是痛的,却倨傲的不肯说出一句回旋的话。
苏画站在一边,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为了她,他们最终反目成仇。
在易家奇蹒跚着离开的时候,她反应过来,跑过去推易沉楷:“他是你爸啊,你不能这样。”
易沉楷却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一动不动。
他们父子,迟早会走到这一步,不是今时,也是彼日。
从此陌路,是悲哀还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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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家奇下楼之后,被早已等待的李总扶住,易家奇的脸色死灰,让李总知道了父子俩的谈话结果,已经无需再问。
他的心情,已经灰暗到底,却又渗出一丝血红。
易沉楷,你不仁在先,就别怪我手重。
第二天来公司的李总,似乎又恢复了惯常的模样,见了人,既不格外热络,也不刻意生分,仍旧保持住了他副总的风度。
甚至见了下楼取文的苏画,他也笑着打了个招呼,让苏画差点觉得昨天那阴狠的眼神,只是自己的错觉。
苏画回到十楼,疑惑地对易沉楷说:“李宗今天怎么又跟没事人似的了?”
易沉楷忙着手里的事,随意地回答:“那他还能怎样?辞职?我正等着呢。”
苏画叹了口气,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然而在现实中,有些事往往不由己。
人事调动之后的华易,平静得出奇,甚至苏画都没有从王瑜他们那里听说,什么新的八卦。
可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苏画却觉得隐隐不安,似乎这死寂般的平静,正在等待被某个火种引爆。
她想把这种不安告诉易沉楷,可是看他每天忙得快要飞起来,不好意思用“女人的第六感”这样听起来荒谬的论断,来打搅他。
然而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往往很准。
第一天的晚上8点,易沉楷和苏画已经回家,忽然接到魏庭打来的电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急促:“易总,有电视台进了华易调查污染的事。”
易沉楷一惊:“什么?他们人在哪?”
“在污水处理厂的值班室。”魏庭回答。
易沉楷大怒:“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现在不清楚,但是现在事情很麻烦,污水检测记录仪没开。”魏庭的话,其实还只说了一半,还有更加严重的事情在后面。
而易沉楷已经顾不上听,直接下指示:“你在哪里拖住他们,我马上过来。”
这时,苏画从浴室里出来,看见正在换鞋的易沉楷,慌忙问:“出什么事了?”
“有点失态来调查污染的事情了,我的去一趟公司。”易沉楷穿上鞋,拿了车钥匙就走。
“哎,我也去。”苏画慌忙也打算去换衣服。
可是易沉楷丢下一句:“等不及了。”就匆忙离开。
俗话看着被关上的门,心里有种强烈不祥的感觉,这一次的事情,会不会闹大?
易沉楷驱车直奔华易,下了车,他几乎是一路跑到污水厂,刚到门口,就听见魏庭在求情:“这些都是偶然失误,平时不是这样的,你们可要手下留情。”
他推门进去,看见屋子里站着几个扛着摄像机的人,而其中有一个人正在对魏庭说:“如果再不让我们走,我们告华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