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用手指着床说:“这床,是从旧货市场买的,八成新,200元钱,床上的海绵垫、床单、被褥、枕头一共600元,热水器连水桶400元,电饭堡一个100元,总共1300元,再加上两个月的房钱600元。共计1900元整。单处理孩子两个月就够了,如果到时候想租,提前告我一声。我本来想买个煤气灶,但思来想去还是不买好。你买了煤气灶,就得买面、大米、菜板等等。太麻烦了。这佳园小区门口净是饭店,你们还是去饭店吃比较方便。”
樊刚心里清楚老板娘足足宰了他300元以上,心里不禁暗骂老板娘的黑心,表面上还得假装一副感激的样子。他说:“老板娘,这电费、水费咋处理呢?”
老板娘说:“每月一结,水电费自负。”
樊刚说:“这么高的房钱,水电费还得自负吗?”
老板娘说:“唉!我咋能骗你,你在佳园小区打听打听,水电费都是客人付。”
樊刚没有再争辩什么,既然委托人家全权办理,吃亏也只有认了。他望望黑妹,黑妹也正扭头看她。见樊刚询问的眼神,黑妹点点头,樊刚掏出一沓百元人民币,点了十九张递给老板娘,说:“给,是1900吗?你点点。”
老板娘一边伸手接钱一边假意地说“随后给吧!你有,那我就不客气啦。”
老板娘接过钱,麻利地点了一遍,满脸堆笑说:“我回歌厅啦,钥匙还在门上挂着,你记住拔下。”
老板娘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了樊刚和黑妹。
樊刚蹲下身子,替坐在床上的黑妹脱鞋子,黑妹说我自己来,但樊刚还是执意脱下了她的皮凉鞋,用双手使劲捏黑妹精巧的双脚。樊刚年少时曾在电影《芙蓉镇》里看过这样一个镜头,一个不知名的男主角在夜里给女主角刘晓庆脱鞋洗脚。这使得樊刚同梁,一不小心盯上咱俩,那不可是闹着玩的。”
黑妹不再说什么,她把头靠在樊刚的胸前,紧紧地依偎着他。樊刚用手抚摸着黑妹隆起的小腹部,感觉到有一团东西。
黑妹说:“我感觉这小孩还动呢?”
樊刚说:“人家也是生命,已快成形了,怎么能不动呢?”
黑妹说:“当我发觉怀孕后,每晚便用手按腹部,白天穿牛仔裤勒腹部,可就是弄不死这孩子。”
樊刚说:“我告你,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穿牛仔裤,你要让这孩子好好地发育一个月,然后住院时才能让医生把孩子顺利地引产下来。”
黑妹说:“我实在不忍心这样做,人家也是个生命呀!”
樊刚说:“没什么了不起,其实人是很简单的东西。当一个精子遇到了一个卵子,生命便形成了,一旦从母体降落到这个世界,这生命便开始从幼年、少年、青年、中年、中老年、老年直到死亡,你想想,要有多少精子和卵子无法结合呀!所以说,你肚子里只不过是一个精子和卵子的偶然结合,你让它来到这个世间生存,等待它的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生命过程,然后,是死亡。你让它在肚子里死亡后再生下来扔掉,是你提前结束了它的生命过程,它的生命过程只有四个多月,是一个短暂的生命过程。我们的血脉是不应该结合的,又何必让我们的孩子来人世间受苦难呢?”
黑妹说:“我不懂你的道理,反正一切都靠你啦,你说咋地就咋地。”
樊刚离开黑妹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钟了,走时他给黑妹放下1000元钱,千叮咛万嘱咐她要买两把锁子,出钱找人把防盗门、木门的锁子换掉,因为这屋已经不知道住过多少客人,说不准谁还留有这个家的钥匙呢。
bsp;十八
樊刚的父亲从老家打电话说樊刚的母亲病了。
樊刚的老家在城郊的一个叫樊家庄的村。父亲是一个从商业系统退休的老干部,母亲一辈子呆在农村,是个目不识丁的农家妇女。樊刚姐弟两个,姐姐嫁给了本村的一个军人,远在新疆。平日里家的事情就只有靠樊刚和梁叶了。因为忙,便给两位老人雇了一个保姆,侍候两位老人的起居。
樊刚一接到电话,便急冲冲驾车回老家接回了父母和保姆。去医院一检查,原来是胆绞痛,胆结石已经填满胆囊。医生建议需手术治疗,但樊刚的父亲不同意,说已经六十五了,做什么手术;医生又说最先进的治疗法,可在肚上打四个眼,由北京来的专家操作,术后纱布一贴,即可出院。樊刚的父亲又不同意,说樊刚的母亲心脏不好,怕出意外,樊刚的父亲当年也是郊区商业系统的一个科级干部,在郊区招待所当过一把手,以争强好胜,脾气暴烈而出名。如今快七十岁的人啦,当年的犟劲仍未能改变多少。樊刚知道父亲的脾气,再说在母亲的问题上,只有父亲才有发言权。就这样,医生只好采取保守疗法,在医院输了一个星期水进行消炎,待炎症消失后,樊刚父母便住在了樊刚家。这下子,可束缚了樊刚的手脚,使他的生活变得十分有规律,每日里早上六点半便去快餐店,上午八点多回家陪父母;十一点再去快餐店,下午三点再回家陪父母;六点多再去,直到十点钟再回家。梁叶主要在家里给父母做饭。樊刚的姐姐也打来了电话问病情,樊刚的父亲不让她来,说病已好。但樊刚姐姐为了表示自己的孝心,还是给父母寄来了2000元钱,让买点补品。
晚上躺在床上,樊刚和梁叶开始闲聊。
梁叶说:“自从你母亲病后,你回家太勤了,我还有点不适应呢!看来还是父母亲比我重要。”
樊刚说:“看你说的,没有父母哪有我,你肯定是不如我父母重要啦。”
梁叶一听,用手捶了樊刚腰部一下说:“那你跟你父母回郊区活去吧!”
樊刚笑了一下说:“唉呀!老婆子,你是怎样理解的,父母之爱与夫妻之爱能相提并论吗?”
梁叶转了下身,背对着樊刚,说:“别什么爱不爱的,你整天到晚到底爱谁去啦,每天很少12点以前回家,回到家里躺在床上便呼噜大睡。”
樊刚用手板梁叶的肩部,迫使她扭转身,面对面说:“梁叶呀梁叶,你别冤枉我好不好,你想想,咱们虽是开着一个小快餐店,但工商、税务、公安等等,那一家你也得打点到,如果不经常陪人家吃喝玩乐,咱能开得一帆风顺吗。”
梁叶平静地说:“我知道你忙,但千万不要把你陪进去,一天到晚和那些‘小姐’胡来,小心你染一身病,小心被我逮住,到时候可别怪我梁叶无情无义。”
下载
樊刚笑着说:“你别吓唬我好不好,我知道该怎样办,这辈子我决不会伤害你,爱你一万年,太夸张!爱你五千年,太无望!爱你一千年,荒唐!荒唐!爱你一百年,太长!爱你五十年,这就是我的理想!咱俩能过到全婚,就是我的福气。”
梁叶并没有因樊刚的诺言而激动,而是平静地说:“别拿这些歪理唬人,只要你每天晚上早早回家,老老实实和我过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樊刚没有再说什么,他为梁叶如此小小的要求而自责。男人对于女人,结婚前后真是从奴隶到将军吗?他和梁叶相比较,虽然梁叶先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但自己做过多少对不起梁叶的事呢?事到如今覆水难受。梁叶只做过一次,不忠的事,而自己,已经实在无法去说清啦。
樊刚的心里一阵阵内疚,他伸手抱住了梁叶,梁叶顺势投入他的怀里……
第二天上午,当樊刚正在快餐店忙碌时,接住了黑妹用ic卡打来的电话,黑妹一边抽泣一边责怪樊刚为什么十几天没去看她,是不是心里早已忘了她,如果他再不去看她,她就要回老家啦。樊刚急忙开车去佳园小区找黑妹。他走上三楼,只见木门开着,防盗门上着锁,他“咚咚”地敲了两声,只见黑妹穿着一件粉色的睡衣从里间屋出来开门。脸红扑扑的,双眼略有些红肿,一副刚哭过的样子。
樊刚说:“你刚才不是刚打过电话吗?怎么还穿着睡衣?”
黑妹不冷不热地说:“我刚换过衣服,我每天就是在睡觉,饿了,随便吃一点,吃罢便睡。我不睡又能干什么呢?一个人孤苦伶仃,你也不来陪我,把我扔在这不管。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告我一声,别让我受这活罪。”
樊刚没有吱声,他等黑妹开门,便径直走进去,到了黑妹住的卧室,把鞋一脱,便躺在了床上。黑妹的被子没叠,还带有温度。他开始耐心地给黑妹解释:“别生气好不好?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