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云三步两步赶到前厅,他的身后跟着同样风风火火的陈伯。
武夫人的居所门口,两个丫鬟神色紧张的守在门口,耳朵支棱着,时刻注意着房间内的动静。
看到这一幕,武云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我娘怎样了?”
双眼盯着紧闭的房门,少年神色严肃的问道。
其中一名丫鬟急忙道:
“今天一大早,夫人带着几个下人一起去烛阳城吕家取药材。刚刚回来之后,夫人便带着小姐进了房间再不出来,不准任何人进去。不过小婢注意到,夫人回来的时候眼眶通红,应该是哭过。”
“小婢担心出事,所以就向和夫人同去的其他人打听,这才知道原来咱们悬壶堂库存的药材不多了,前阵子老爷还在世的时候,曾经从吕家预定了一万四千两药材。因为当时吕家周转有些不便,便央求老爷帮忙。”
“咱们老爷心软,见不得别人低三下四,便提前付清了所有金银。”
“这次夫人带着人去吕家取药,结果对方翻脸不认人,死活不承认这笔欠账。夫人气不过便和他们理论,却被这帮无赖轰了出来。”
几句话听的武云一肚子火气往上窜,少年的脸阴沉似水。
“吕家?”
“少爷,烛阳城吕家一直是为咱们悬壶堂供应药材的商号,在烛阳城也算一方势力,据说吕家家主吕良和烛阳城城主还有点瓜葛。”
“自从老爷过世,咱们悬壶堂的生意下降了不少,前两天还有个别股东来退股,想来这些人也是担心悬壶堂是否还能经营下去。”
“夫人不愿和这些落井下石之辈一般见识,所以安排老奴将这些人的股份全都退了。”
“这样一来,咱们悬壶堂的活钱可就捉襟见肘了。”
“咱们库存的草药已经见底,如果吕家赖着不给,咱们又没有足够资金去其他地方买药,一旦药材用光,悬壶堂想不关门也不行。”
随着陈伯的解释,武云的眉头越皱越紧。
“家里剩余的库存还能坚持多久?”
“不到一个月……”
武云来回踱步,脑海中来来回回的思索着所有线索。
“这件事情会不会有点太巧了?”
“什么?”陈伯有些听不懂武云的意思。
“为什么父亲刚刚过世,吕家立刻翻脸无情?为什么偏偏在悬壶堂的库存药材即将用光的时候?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会有股东想起来退股?”
武云双眼直直的看着虚空,仿佛想要看穿所有的迷雾。
“难道……少爷的意思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有一个幕后黑手在算计?”
陈伯忽然感觉自己后脊梁有些发冷,如果事实真相真的如武云猜测,那么这个幕后的黑手,其目的必定是要将悬壶堂赶尽杀绝!
“是与不是只是我的猜测,要想知道真相,首先要去烛阳城一趟。”
武云回头跟几个丫鬟交代几句,让她们好好照顾夫人。随后带着陈伯和几个下人,匆匆出发。
清溪城和烛阳城只有五十里路程,天擦黑的时候,几个人已经出现在了吕府客厅之内。
武云坐在大厅左侧的一把太师椅上,低着头抠指甲,他的身后站着陈伯和几名下人。吕家的家主吕良,正坐在大厅中央的主位上,不耐烦的解释着什么。
一边说话,吕良时不时的瞥眼扫一下武云,嘴角悄然闪过看不起人的讥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也学着别人上门讨债,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面上,连我吕家大门你也休想进来!
“这么说,你们吕家这次是打算明着赖账了?”
吕良磨了半天嘴皮子,无非就是没钱之类的推托之词。武云听他说完,眼皮也没抬一下,仍旧只顾着低头抠弄指甲。
吕良哈哈大笑:
“随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