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得有点惊慌地坐起来,身子靠在床头边,眼神警惕地瞧着他,张开双唇说了句:“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那些话像电视剧经典的失忆情节如出一辙,可他却觉得一点也笑不出,他在自责无法保护好她,才让她感到这么多的磨难,一次次被他人伤害到她。
他尝试着扯开嘴唇,露出一个笑容,却是如此艰难,“我是湛若辰,你受伤了才在这里。”
“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她的眼眶充溢着水气,颤抖着双唇,告诉他自己的不安。
湛若辰坐在床沿,语气缓慢地说着:“你叫温馨,平面模特,因为意外受伤才会短暂失去记忆。”
她半信半疑地点了下头,有点委屈地问:“那我的家人呢?”
湛若辰微微挪开她炽热的目光,低声安慰她:“你的家人在国外。”她不休不饶地追问:“他们不知道我受伤了么?怎么没有来?”
湛若辰实在受不了了,“你有我一个不可以吗?”
怎能告诉她,他打电话给温正华时,她的父亲正参加商展,没有时间理会她,任由她自生自灭?
温馨撇嘴,“你跟我什么关系?”
湛若辰一愣,试图抚摸她的发顶,却被她躲开,眼巴巴地盯着他看。
“我是你男朋友。”
房门被程若言推开,他扫过湛若辰,将视线停留在温馨身上,声音很是柔和,“温馨,我们准备出院了。”
温馨抠着被角,抬眼望向他,低声询问:“你又是谁?”
程若言皱眉,“我是你未婚夫。”
“呵,未婚夫?亏你说得出口,温馨只能跟我走。”湛若辰站起来与他对峙,两人势如水水,互不退让。
“我谁也不要,你们快点离开这里!”她激动地将头埋入被子里,闷着声音催促他们离开房间。
湛若辰握紧拳头,几乎想杀了程若言,眸子都快要冒火了,“赶紧跟我走,别打扰温馨!”
程若言的目光由始至终都在温馨身上,这才回过头冷眼瞥向他,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房门关上,室内悄然无声,温馨缓慢地将手中攥紧的薄被放下,露出一张略为苍白的小脸,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以观察他们的表情来看,似乎……她没有被识破。
她环抱着双腿,阳光从窗纱的空隙中斜斜漏进来,她苦涩地笑了笑,温馨,你这样做好吗?
“哆哆”突然响起敲门声,随即那道门被人推开,温馨迅速收敛起原有的神色,眨了眨眼睛,装作发呆的样子。
最先映入她眼睑的是一双男装皮鞋,视线一路往上望,她扯出极其浅的笑,“温朗。”
温朗一愣,脸色一沉,步伐加快走到她跟前,虽然目光带着几分探究的神色,却用十分笃定的口吻对她说:“你并没有失忆。”
温馨微点着头,“我没有失忆。”
他不敢置信地将目光锁住她,见她微微低垂着眼眸,一步步靠近她,“温馨,你到底想做什么?”
温馨心中一凛,身子僵住,猛然抬头望向他,“温朗,你知道的,父亲独揽大权多年,现在的温氏不过是空壳子!”
“所以呢?你打算装作失忆好让温暖对你放松警惕,再利用你的美人计迷惑程若言或者湛若辰,死心塌地为你做事?”
“姐,温氏我不要了!”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的那句几近咆哮着对她怒吼出声。
温馨心中钝痛,他说他不要温氏了,这么多年的哑忍都要付之东流吗?
“你没有资格说这番话,你答应过外公的,你必须做到!”
温朗疲惫地摇着头,缓缓地后退一步,“外公不会希望见到你为求目的而不择手段,更不希望你以身犯险。你以为程若言他们是好拿捏的?温暖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比温氏重要多了,我不想你迷失自我,沉溺在复仇的深渊!”
温馨眼眶冒着湿气,所以,泥足深陷的人只有她就够了!
“温朗,我别无他法了,事到如今,我已经没路可退!”
他轻轻笑了笑,那么艰涩的笑容,令温馨更伤感,只见他撇开头,低低地说着:“随你,反正我不会要温氏,明天我就去澳洲。”
“温朗……”
“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必多说……”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之所以立场那么坚定,无非是想她不要一错再错。
“温朗,即使我们不抢夺,温暖也不会放过我们,我只能应战,将她击败,要让她永无翻身之地……”她望向温朗的背影喃喃自语,夕阳的余光渐渐黯淡下去,黑夜已悄然逼近。
突然,一个苹果从门缝滚进,温馨抬头,十只手指将薄薄的被子攥紧,忐忑地注视着门外的动静。
一只纤细的手掌握在门沿,然后不好意地探进头来,小夏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