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先是一愣,随即伸手掏出自己的手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顿时变得很科幻,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接通了电话:“もしもし……前辈……我知道了……一会就回去……”
一旁的仁王脸色一僵。
少女挂断了电话,而仁王已经站直了身子,又恢复到满不在乎的表情,用着往日里微微带着痞子气的声音开口道:“怎么了?”
“雅治,我得先回去了……因为刚才不是有跟镜夜说好去tokyointernationalforu。”少女把手机塞回去,淡定地笑了笑。“真是太谢谢你了,雅治,陪了我近一天呢,耽误你不少时间吧!”
“没什么。”仁王摆摆手,率先转过身。
“哎?”少女愣在原地。
“哎什么啊!”仁王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又转过身,嘴角的弧度咧得大了一点“走啊。”
“雅治,你家不是那边吗?”分明方向感很差的少女,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指,指向了一个跟仁王此时前进方向完全相悖的方位。
“我去东京家的阿姨家有点事情,和你同路。”仁王耸耸肩,又冲少女招招手,示意她快点。
“一起走吧。”少女嘴角挂起一丝笑意,迈起步子追过去,“坐电车咯。”
【七】
就如同国土狭小,人口稠密是日本的特色一样,电车也是日本大众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大概是还没到下班的高峰期,两个人很幸运地找到了空着的位置。车厢里很安静,近乎三分之二的人都在闭着眼睛小憩,剩下的人里,不是在看书就是在读报。微温的光线从车窗外射进来,把影子投射在车厢的地板上,车厢里暖烘烘的,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
仁王也半眯着眼睛,却突然觉得有人在他耳朵里塞进了什么东西,诧异地扭过头,看着身边坐着的银发少女正拿着另一半耳机。
“我最近喜欢的曲子。”少女做了个口型,却没有出声。
很快的,一个有些带着沙哑质感的女子的声音传入,顺着耳朵里的神经直抵大脑。
“也许时间走得太快;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
曲子很温柔,却也带着淡淡的感伤,女子沙哑的声音把这种感觉表现的淋漓尽致。
仁王闭着眼睛,安心地听着音乐。待到他自己都觉得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觉得肩上一沉,睁开了有些惺忪的眼睛,视线偏转,看到银发的少女正靠在他的肩上,似乎是睡着了的样子,鼻梁上仍旧架着那副墨镜,表情却很安静,淡色的嘴唇微微嘟着,绵长的呼吸就在他的耳畔萦绕着。
仁王一时间屏住了呼吸,细细地看着少女如陶瓷般细腻白皙的侧面,不知道该做何种反应。
总觉得,时光要是在这一刻,凝滞住就好了。
——应当说,是如此紧密无间的距离吧。
——到底该怎么给这样的关系下一个定义呢?
——同学?死党?青梅竹马?还是……
大概,的确是暧昧不明吧。
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总觉得,也许,大家,哦不,两个人一直可以就这么走下去,走过,春秋,走过冬夏,走过一二三年级,走过毕业礼,走过国小,走过国中,走过高中,走过大学……然后……然后,怎样呢?
从来没有这样深入地想下去啊。
总觉得这样一直一直地走下去,是很自然,很舒服的事情。
没想过,其实,有一天他们会分开。
没想到,她高中时候,会选择去了樱兰。
尽管,他们只是分开了几个月,却发现徒增了好多变数。
这几个月,丢失的时光里?到底又错过了什么啊?
好像什么都没变,好像又什么都变了。
仁王看着透明的光线滑落在少女银白的发顶,视野里渐渐有些恍惚。
纷纷扬扬的旧时光一时间铺天盖地袭来。
【我是青梅竹马的小剧晨
初见到七原海的时候,还是仁王国小三年级的下半学期。应当说,七原海是转校生。班主任上野老师领着一个栗色短发碧色瞳仁的男孩走进来教室,笑眯眯的宣布:“这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学生,七原海,以后大家要好好相处啊!”
栗色头发的男孩子脸庞很精致,但却面无表情,不过好歹还算有礼貌地鞠了一躬。接着沉默地扭头望向班主任。
“七原同学进行一下自我介绍吧,爱好特长之类的。”上野老师笑吟吟的开口。
讲台下坐着的仁王同学分明看到了上野老师额头上爆出的十字花。
男孩转身走进黑板,拿起讲台上的粉笔,“刷刷”的写下了几个字。
异常漂亮的三个字……可惜讲台下坐着的学生们并不是全都认识……
三个汉字。
然后他缓缓开口,声音很是好听,如同山涧的小溪缓缓流过耳畔:“我叫七原海,特长是钢琴,得意技是,睁着眼睛睡觉。梦想是,找到这个世界人品的下限。”
得意技……睁着眼睛睡觉……
梦想是……找到这个世界人品的下限……
……
他的话音刚落,讲台下的学生们像炸了锅一样开始议论纷纷。
栗色头发的男孩子表情不变,继续刚才的语速:“以上,那么,请多指教了。”
他的自我介绍绝对不会让人同“积极正直阳光向上”之类的词语联系起来……分明全身都透着绝望气息嘛。
上野老师嘴角抽搐了好几下,深吸了口气,开口道:“那么;七原同学,你就坐在……嗯,仁王同学的身边吧。就是那个银色头发的男孩子。”
上野老师的手指正好指向了,仁王。也是巧的很,仁王的前任同桌1个星期前因为父母工作变动的原因,转学了,他身边的位置正好空着。栗色头发的男孩子顺着老师手指的方向,朝着仁王走过来。
仁王习惯性的勾起了嘴角。
栗色头发的男孩子轻轻拉开了椅子,刚想坐下,又似乎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