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镜夜前辈……”初音甜美的声音首先响了起来,这甜美中还夹杂这一丝清亮,让我想起某种水果硬糖,啊嘞,突然好想吃……对不起我跑题了。
我脑内小剧场自动启动,甚至可以想象出初音微微低头两颊渲染上淡淡红晕的动人模样,套用那句著名的诗句就是“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是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而她唤完凤镜夜的名字之后却突然沉寂下来,迟迟没有下文。
哎?害羞么?
“鹭尾桑,有事吗?”反观凤镜夜这厮,声音却异常平静,平静得近乎淡漠,一点都没有即将接受一个花样少女表白洗礼的觉悟。似乎随时下一秒就会毫不留情地发动“好人卡”攻击。
喂!镜夜前辈,你这种态度可不对啊!会伤害到花样少女的水晶玻璃心的。别忘了你可是host部”神秘而温柔学长“的招牌啊。
呸呸呸!看我这张乌鸦嘴,这不是在诅咒初音表白不成功吗?这可不对啊!我还是停止腹诽吧。
两个人许久没有说话,沉默四散开来。
作为“听墙角”的我深感压力很大,就在我以为自己快在这诡异而沉默的气场里崩坏掉的时候,初音再次开口了——
不是我想象中的“镜夜前辈,我喜欢你”
而是——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甜美而清亮如同水果硬糖一般的声音瞬间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铿锵有力带有金石之音以及充满决绝肃杀之气的声音。
我脚下一个踉跄,要不是眼疾手快地扶住树干,估计就要摔倒在地,在那两人面前呈现“狗啃屎”姿态。我嘞个擦!怎么场景变化速度如此之迅速,幅度如此之巨大。让人还来不及反应,就一下子从“心跳回忆”表白场面跳转到类似于“华山论剑”的决斗场面。
稳住心神,淡定地继续关注事态的发展。
在我乐观地以为事态不会比六十岁的大叔的头顶毛发密集状况更糟糕的时候,却只听到一声云淡风清又包含复杂与诡异情绪的轻笑“呵呵”传来,瞬间激得我全身汗毛根根倒立,血气不住上涌,连脑海里疯狂涌入的信息也是诸如“漆黑夜里丛林深处传来诡异笑声不小心呼应被发现第二天暴尸街头”此类的典故。不过这声“呵呵”之后还有后续,是句淡淡的夹杂冰冷气息的欠扁度极高的反问——
“是吗?”
……是你妹啊……
“那走着瞧好了。”这次连金石之音也不复存在了,简直是恨不得“啖其血,噬其肉”的怨恨。
我亲爱的初音啊,你黑化了吗?这是何等失态啊……
我打了个哆嗦,手下不自觉一紧,悲剧就是在这个时候悄悄拉开了帷幕——只见刚才还老老实实安安静静慵懒无比的银桑,却突然“喵”地叫了一声,我还来不及捂住它的嘴。
“谁?”凤镜夜首先反应过来。
银桑猛然全身用力,一下子从我怀抱里挣脱出来,跳了出去,我瞪大眼睛,却完全阻止不了,不过身体比大脑做出了更迅速的判断与行动——转身,撒腿就撤。
被抓到我在“听墙角”的话,肯定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摆渡三途川了……不过真的如此的话,我一定会让银桑提前为我到船上占位置。
你这只关键时刻掉链子害死人的死鱼眼!把那个关键时刻会挺身而出救下无数人的伟大的银发自来卷武士的名字送给你真是我人生最大的败笔,一生的污点。
我一面用尽灵魂的力量腹诽着,一面以孔武有力的姿势飞奔开来,却没料到衰神在这个时刻再次拜访我——
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个踉跄,就朝地上载倒过去。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已经不能再纠结我摔倒的姿势是到底是“狗啃屎”还是“狗舔屎”了。身体摔得酸疼,一时间爬不起来,我灵机一动,只能顺势滚进了一旁的灌木丛里。
【三】
好像,似乎,大概是……安全了。
我紧紧咬住下唇,忍着痛躺在灌木丛里,平复着自己激烈的呼吸,视野被一片绿色遮盖住了,旁人大概不会料到这里藏了一个人。
不过当我脑袋渐渐清醒过来,五官立刻扭曲到了它们不应该存在的地方,我后悔了……为什么自己要逃?还逃得这么狼狈?
刚才只是死鱼眼猫咪发出了声音,如果我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妄动”的原则,说不定那两个人会认为那里是猫咪,可是现在……
我的心瞬间晶晶亮透心凉。
逃跑……果然是本能吧……
不,不,活下来的人,就是正义。
我努力进行着自我安慰,长长地叹了口气,一时半会并不想起身,左腿的膝盖还火辣辣地疼着,估计身上这件昂贵的校服也报废了。这次听墙角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这教育我们,不要随随便便偷偷摸摸地“听墙角”。
也不知道自己在灌木丛里躺了多久,我伸了个懒腰,慢慢坐起身来。发现裤腿左膝盖处虽然没有磨破,但隐隐渗出些血迹,刚刚垮下脸,却只听得背后一声“小海”破空而来,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直抵耳膜。
惊得我以扭断脖颈的速度扭过头,瞬间感觉到自己的钛合金狗眼一阵刺痛,所见之景让我觉得比雅典娜站在我面前淡定温柔地说“即使我有艾滋病我也会用我的血液拯救你”还要让我惨淡与绝望。
因为,我看到了,熟悉的,方才“心跳回忆”场景中的男主角,凤镜夜单手插兜,站在不远处,而由于眼镜的遮盖,面上的表情让人辨不清楚。
这次不是三途川一日游这么简单了,要考虑办永久居住证了。
冥冥中,佛祖端坐莲花座,微笑着说:“die。”
【四】
“你在做什么?”他向前走了两步,用着“哦哟,今天天气不错哦”的语气,淡淡开口道。
我迅速仰头,四十五度望天,忧郁又明媚,傻气又天真:“看天,天空很美好。”
美好个锤子,明明天阴沉沉灰蒙蒙地像二十年没洗的马桶盖。
“呵呵”他再次轻笑一声,走得更近,轻柔如同春风一般的声音:“灰头土脸地坐在这里看天,真有情调。”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却不知道身体里的哪个部分产生了无限勇气,决定死扛到底,伸手抚了抚身侧的青草,用着宛如平安年代的优雅而淡定的贵族腔调开口:“不仅看天,也看这一草一木一世界,‘往日兵燹之地,今朝绿草如茵’,不知道当年加藤看到绿草如茵是何等的心情?”
“哦?”凤镜夜在我面前蹲□来,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若有若无的讽刺隐去了眉梢,声音却越发轻柔,“‘往日兵燹之地,今朝绿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