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全能的,打扫、洗衣、做饭、饲养爱宠、修补衣衫,还真的算是全能的保姆。她丧气的蒙住被子,却是忽然想起,爸爸要是去做生意,会不会还像上一辈子一样,落的个血本无归的下场?
李正德性格耿直,很难说这个不好,但若是让他处在一个到处是圆滑奸商的世界,他就成了异类。太过轻信,太过冲动,没有任何花花肠子,让他一踏入商界,就举步维艰。
可是,难道商场真的容不下“诚信”二字吗?李可云轻轻自问。
可云宛尔一笑,她的爸爸,虽是这般性格,可她也想帮他在商场杀一条血路。
前路曲折,可云翻身坐在床上,脸上凝重。
她忽然很想知道,李家,是不是离开陆家就真的不行。
第二天可云打开门的时候被门口的物体绊了一脚,好容易稳住身体,可云定睛一看,微抽了口气。
竟是一个孩子!莫不是被抛弃的?
可云有些发愣,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养不活自己,所以看着哪家家境稍好些,就会把孩子放在门口,盼望着能好心的收留。
可云轻轻抱起孩子,怀里的重量轻的惊人,看他的身量,好似只有两岁,在门口躺了一夜,四肢都是冰凉的。
给他洗澡的时候孩子就醒了,却是口齿清晰的问道:“哎?我怎么在这里?”
李家解释了一通,那小孩儿眼珠一转,却是透出股十足的精灵意味,“那,你们可不可以收留我?”
犹豫了会,李嫂却是有些舍不得这灵诡的孩子,“留下吧,反正也吃不了多少的。”
小孩儿头发稀薄,眼睛大的出奇,此时是全然的喜悦。“那可能儿就谢过叔叔婶婶啦。”
可云看他有趣,便也起了逗他一逗的念头,“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
小孩儿这时候还没有衣服穿,只披了一床薄被,一听问题,却是乐的裹着被子要下床。小小的人儿后是大大的被子,看起来甚是滑稽,他略略鞠了个躬,也不知是向谁学的,不伦不类,很是可爱。
“我今天六岁,姓尤,名可能,家里都叫我可能儿,我是来上海找妈妈的。”
此话一出,却是让人大吃了一惊,“你六岁?”可云看着他皮包着骨,身量明显不足。
“你这么小年纪,怎么就来上海找妈妈?”李正德有些奇怪。
可能儿瞅瞅李家各人,好一会儿,似是确认了这几个人不是坏人,才眼睛闪了闪,“妈妈来上海做工,家里的亲戚都不愿意养我,我只好跟着别人来上海,哪晓得他们是把我们卖去做童工的,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他这一番话,没有半分委屈和难受,全然是逃脱的快乐无比,让李家更是怜惜。
可云听出他的坚强,竟是有些愧色,与他相比,她实在太过软弱。
八。。。
上海有名的商业街上,有一家门面稍显朴素的“李记”,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挂在上面,全当是招牌,然而很多人经过,总是习惯去里面瞧上一瞧。一走进大门,便另有两个牌匾立在两侧,一副是“货真价实”,另一副为“童叟无欺”。
这是一家百货店,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基本上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的。
只不过最最有名的却是里面的小娃娃,他一般都喜欢穿一身缩小版的青灰袍子,头戴一顶小圆帽子,眼睛又黑又亮,像是能闪闪发亮,鼻子有些塌,却有股说不出的可爱,唇红齿白,一张开嘴,准能一句话就把你逗乐。
这神奇的本事让很多人都想知道是不是确有其事,他们不远千里来到“李记”,只为了见见这个小娃儿,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这么机灵。不少人还特地板起脸来,想要吓他一吓,只是说不了几句话,都笑的合不拢嘴。
你道是谁,却是李可云一家和他们上回收留的可能儿。
可能儿虽现在被李家养的白白胖胖的,可身量依然不足,现在是有七岁了,和同龄相比,还是矮小不少。
可能儿也算是个奇妙的小孩了,机灵善言,也极会看人脸色,同一番话经他之口,生生的能颁出好几种意思来,再加上他人小鬼大,对一些人情事故有天生的敏感,有时候连李家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只有七岁。
李家开着“李记”刚满一年,开始并不轻松,李家本也不是富贵人家,光是打通人脉、租凭店面,就足足花了李家大半的积蓄。
李家没有余钱,自然买不到好货,偏巧有一次就出了一件大事。
开始的生意并不算多好,但总归还是有人光顾的。
有一天,一位客人气冲冲的拿了一块坏了的西洋表过来,说是用了不到一天就坏了,李家是昧着良心在做生意,直把李正德气的够呛。
他本就是军人,此时气急,音量之大,竟是街头巷尾都听的一清二楚,“抬头三尺有神明,我李家要是再有一天做这种对不起良心的事,就活该受天打雷霹!”有些生意人趁着清闲,也就跑过来看热闹。
李正德看了看那块表,真真是粗制烂造,他一怒之下,将表砸的四分五裂,赔了近十倍的钱给客人。
这还不算,怒极之下,将店里的其它东西又砸了个七七八八,最后反倒是客人有些气消的走了。经此一摔,李记一夜间名声大嗓。
像是所有人都知道李记不卖不好的东西,不欺不诈的在用心做生意。
可这一摔,却是让李家一下子陷入了窘境。本就没有钱,现在连货也没了,怎么办?
李家最后没有办法,将身上值钱的物事全都卖了,将租的房子也退了,弄的个无家可归。
零零碎碎凑了些钱,这回因全数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