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休宁停了许久,目光转到欧阳少恭手上那支花,才道:“我儿说,青玉坛将来攻打乌蒙灵谷,夺取焚寂之事,是你告诉他的。我儿又说,你虽身为青玉坛门人,但却是被人逼迫,身不由己。想借此离开青玉坛。不过,也多亏你传给他这个消息,乌蒙灵谷才免受一番灾祸。”
……
欧阳少恭面色一片温柔,攥着花枝呵呵笑道:“呵呵,云溪原来早与巫祝大人说了此事。”
韩、云、溪!原来你还暗中坏我好事!
正趴在床上忐忑不安的某人突然打了个惊天大喷嚏,背后一拱,碰到了少女正在上药的手指上,少女手指涂了厚厚一层药膏,韩云溪背后突然弓高,使得少女手指猛烈地插在翻开皮肉的伤口里面去了。
某人嗷的一声,苦不堪言。
少女皱眉道:“涂到里面去了……很疼吧?”
“……”某人内心:疼……疼得快晕过去了……
韩休宁说开了此事,见欧阳少恭面上没有疑惑之意,放下心来,“可惜青玉坛那派人掳走了使者,派了人来传话,说要用使者来换你。我儿心中念及你的安危,执意不肯,也不知将你藏在哪儿,谷内人寻你不见,青玉坛那边又急着催促,我身为大巫祝,怎可让使者在乌蒙灵谷内出事。”
欧阳少恭仔细琢摩韩休宁一番话,暗道韩休宁的言下之意,莫不是想自己同意青玉坛换人之法,换回使者?
欧阳少恭暗道求之不得,忙道:“那巫祝大人如何打算。”
韩休宁抬眼看了看欧阳少恭,颇有无奈道:“我儿执意不想放你重回青玉坛,何况也是你来告知青玉坛将来攻打乌蒙灵谷一事,于乌蒙灵谷有恩。我无法恩将仇报,让你回青玉坛。便与天墉城一位高人商量,天墉城人到时自会派人前来相助,救回使者。”
欧阳少恭:“……”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啦Σ(°△°|||)︴︴
“你既然不愿回青玉坛,就留在这儿也可。只是族内规矩你一样要遵循,等使者接回,我自会派人带你了解族内规矩。”
韩休宁说完,对着其他人道:“这位少年人于乌蒙灵谷有恩,自即日起便留在这儿,各位切勿怠慢。”
欧阳少恭犹如闪电击头,没注意到其他人是怎么个脸色,径自匆匆告退。走了几步,回过神来,放缓了脚步,又轻手轻脚地折回屋子旁边,挨着窗边听。
屋内有人道:“乌蒙灵谷已有近百年没有外人进入过,大人留下那位外来人,若是……又该如何处置?”
另一人沉声道:“那位外来人人心计颇深,绝非云溪大人所说的温和无争,留下只怕后患无穷。”
“倒也未必,云溪大人不是说青玉坛攻打乌蒙灵谷的消息就是他说的么,这也是帮了我们。”
韩休宁缓缓道:“暂时留下那位外来人,但是一切事宜应当仔细小心,族中机密切莫让他知道。”
数人恭敬应答。
一女子声响起:“云溪大人好像很想留下那位少年人……这是为什么?按云溪大人说法,他们相识也不过短短一月。”
韩休宁顿了顿,想到欧阳少恭手上那朵花,叹息道:“从刚才开始,那位少年人都没说过自己想留在乌蒙灵谷。我儿一心想留下他,只怕终究会落空心思……我儿曾说,那位少年人身怀炼丹之术,也是因此被青玉坛强行收入门下,或许是因为这个吧。”
韩云溪知道的还挺多。欧阳少恭听屋里再没有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悄悄离开窗边。
顺着原路走到韩云溪房间,恰好一少女拿着小木盆,掀开门帘准备出来,看见欧阳少恭正在门口,少女笑了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是你呀?你进去吧,云溪大人正在屋里休息。”
少女掀开门帘不动,等欧阳少恭进去,欧阳少恭道了谢,甩袖就走进屋里。一瞧,床上赤着上身趴在床上的那小孩不就是韩云溪么?
等脚步声远了,欧阳少恭慢慢走近韩云溪,韩云溪趴在床上,头扭向床里,因此没看见欧阳少恭,听见脚步声接近,还以为是刚才那个女子,郁闷道:“不用上药了,你走吧。”
欧阳少恭牙齿磨了磨,笑道:“云溪为我受伤,我怎能就看一眼,问也不问声就走?也未免太寡情了罢。”
韩云溪一惊,扭头碰上欧阳少恭的目光,“……是你。”
欧阳少恭笑得温柔,坐在床边,手指抚上韩云溪背上的伤口:“云溪为留下我,真是煞费苦心,生生冠给我一个恩人名号,我受之有愧,心里不安,过来看看你。”
手指轻轻在伤口周围抚摸,欧阳少恭眼里冷光一闪,差点就想狠狠按下去。
韩云溪没说话,欧阳少恭目光移到韩云溪脸上,又是一愣。
他……他居然又脸红了……
欧阳少恭收手,衣袖轻柔地拂过韩云溪光裸的背后,引得韩云溪瑟缩一下。
“你是如何知道青玉坛计划?”
“……”
“千方百计想留我在乌蒙灵谷作甚,你也知道我的图谋,难不成……”欧阳少恭先前背对韩云溪,刚好落在肩上的短发遮住一半面容,他看不见韩云溪的脸,韩云溪也看不见他的面容。此时一回头,冷不丁就对上了韩云溪的目光。
韩云溪此时撑着床两边想坐起身,无奈背后实在是痛得很,没撑多久又躺了回去。泄气道:“我知道……”
“?”
“……你想要焚寂。”韩云溪趴在床上,清亮的眼神望着欧阳少恭,“我还知道你很孤单寂寞,是不是?”
“……胡言乱语。”欧阳少恭掏出袖子里的花,捏着花根底部,伸向韩云溪鼻下,“你又怎知我孤单寂寞?”
韩云溪鼻头动了动,被花逗得想打喷嚏的样子,欧阳少恭连忙移开花,怕他打个喷嚏口水溅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