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小燕子,笑一个!”陈家辉逗她开心。
俩人依靠在床上,陈家辉忽然想起什么:“小燕子,不好,我感到我的身体出问题了。”李秋燕大吃一惊:“怎么啦,你早出晚归的很辛苦,哪里不舒服啊?”
陈家辉皱着眉头轻声地说:“真的好辛苦,老婆,我的肚子——疼啊——疼啊——”
李秋燕赶紧去摸他的肚子,一脸的紧张:“哪里啊——?是这里吗?”
“再往下面一点点,是不是很异常,再往下一点点——”
李秋燕的手继续往下滑,碰到一条肥硕硕热乎乎的东西:“什么?你——”
李秋燕抽出手怕打着陈家辉:“好像肿得很厉害,要不要喊你老爸来看看?”
陈家辉说:“不需要吧,我老婆医术何等的高明,人到——病除。”
“你也想那个——我也想那个妙手回春!”
“好的,快给我治疗,我快受不了啦,老婆!”
李秋燕轻轻地咬着陈家辉的耳朵:“干柴啊!”
陈家辉搂着她轻抚着她的头发:“烈火啊!”
俩人耳鬓厮磨着,浅吟低唱,情到浓时陈家辉说:“对对子,上联——软玉温香抱满怀,你对下联,对不出的话,本大爷就收工了。”
李秋燕双腮绯红:“少来,春至人间花弄色——陈家辉,你乘人之危。”
陈家辉说:“横批来了——露滴牡丹开。”
夜深人静,苏北水乡的歌声时隐时现。
一曲唱罢,李秋燕意犹未尽:“阿辉哥,哪天我们有卫生间就好了!”陈家辉闭着眼睛仰躺在床上:“面包会有的,房子会有的,卫生间会有的,老婆,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去收鸭毛鹅毛呢。”
倘若夫妻之间没有裂痕,即使吵架也是美好的,俩人云雨之后和好如初,正应验那句俗语——床头吵架床尾和。
第十二章女人的直觉
题字:李秋燕有些不开心:“噢,她有气量,我就没有气量?你喜欢她啊?”在李秋燕的脑海里埋下了一个影子,周素萍能不惜一切的救下陈家辉,只有一个理由:周素萍心里有陈家辉。女人的直觉告诉李秋燕,一定的!
陈家辉有些急:“怎么非此即彼啊,不会吧,这也吃醋?哪儿跟哪儿?”陈家辉真的没有往深处想,帮就帮了,欠下一个人情,山不转水转,总有还报的时候。李秋燕说:“我就不能随便说一下啊,这就是吃醋了?你心里有鬼啊?你神经啊!”陈家辉说:“你才神经呢!不理你!”李秋燕说:“不理就不理,反正我神经!我怀孕了,你的心就野了——”
1
东方微微露出鱼肚白的时候,陈家辉就骑着自行车出发,开始一天的营生。
自行车“吱昂”“吱昂”的声音打碎清晨的宁静,民工也赶趟似的蹬着自行车去城里。他沿着老通河北岸的圩子绕道桃花镇,再奔凤城,轻车熟路也需要半个小时的行程。为了还清债务,陈家辉必须在5点之前去帮城北的熟食店杀鸭子,杀一只五毛钱,包括将毛、内脏清理掉。这样,人家会以优惠价格将鸭毛鹅毛卖给他,有时候店主也会将鸭肠子、鹅肠子便宜卖给陈家辉,那么,陈家辉一家就可以见到腥荤了。自从房子砌好后,虽然偶尔和张小渔、黄庆标捕鱼摸虾,很少留着自家吃,除非卖不掉的死鱼或者永远睡着了的螃蟹、甲鱼才留着自家吃。
收了城北熟食店七八十斤鸭毛,立即赶到城西熏烧店。凤城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人群多了起来,三三两两地城里人光顾着路两边有卖早点摊贩,油条和包子的香味在晨风中游走。陈家辉买了个包子一手扶着龙头一手拿着往嘴里送。自行车歪歪斜斜地在大街小巷里穿行。凤城的房子渐渐地高起来,陈家辉在寻找阴凉的巷子走,偶遇步行的街上人掩着鼻子站在路边瞪着鄙视眼光,表情纠结在一起,让开满身臭味的陈家辉。他们不会想到冬天的时候,或许他们华贵的羽绒服里就有陈家辉收的一根二根毛。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城西的收获还不错,五六十斤鸭毛、三四十斤鹅毛。陈家辉将鹅毛袋子放在大杠上,他赶往城南的烧腊加工点。陈家辉想:凡是脏得让人生厌的作坊基本在郊区,亮丽华贵的建筑基本在市区,千百年来就是这样的。农村人在奉献了农田、青春、热血之后,享受的就是脏乱差,还得心平气和地接受鄙视的目光和“这些农村人——唉”的赞美。
陈家辉多么想休息几天,可惜不能!他没有双休日,没有!
他必须这样做劳碌,砌房子、订婚、结婚的外债是要尽快的还的,几个月后宝宝就要出世了,李秋玲上学费用很大,爷爷的病也要治疗的,李秋燕的病迟早要医治的。李秋燕也没有请假,农村人怀孕上班很平常很平常,直到临盆请假也是有的,李秋燕当然不会早早地请假。他相信,一家几个人共同努力一定会拨开乌云见青天的。
七月流火的时节,上午的阳光照射在身上,火辣辣的,头顶、眼眶、肚皮上全是汗,甚至连小二身上都大汗淋漓。陈家辉的腿就像是陷在烂泥里,蹬得很吃力。他弯着腰,时不时地站起来借着体重将脚蹬踩下去,去年还嫌大的衬衫显得宽大了许多,东南风吹得衣服“嚯嚯”的响,陈家辉瘦了。
以往都是每天中午前后的时候,他将鸭毛鹅毛收回来,孙阿珍就帮着将毛晒干装在袋子里,积余到差不多可以装满三轮车了就买到“雅丽菲”羽绒加工厂去。
今天到桃花垛的时候,陈家辉发觉自己门口站着一堆人,还有几辆三轮车。
李秋燕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我就要把家具拉倒我家去!还有洗衣机、冰箱!我花钱买的!”陈家辉跳下自行车,自行车倒在青砖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