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关君琪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推给我面前,“小乐,今天辛苦你了,这个请你收下。”
我看信封的厚度有点偏多,就认真推辞起来。
造型师替人选衣收个费天经地义,以我的职场地位和今天事情的复杂程度来说,给个万儿八千的足够打发了。想不到,她很客气,手笔还算蛮大的。只是,关君琪的过份好意,我是不想收的。再说,这才一信封的钱,再多能多到哪里去,我和她中间有凌飞耀的掺和,这钱对我也只是湿湿碎,半点不值得动心贪下。
有钱人之所以有钱,是擅于用钱投资,下一分本钱总求不止一分的回报。关君琪是商道强人,谢礼多于平常,估计还有它求。至少,到我目前为止,我总觉得她邀我帮忙,好像用意多多。
“小乐,收下吧,下来还要麻烦到你的!”,关君琪坚持着,有点势在必行的架势。
收就收吧,这点小数,对她对我都不值得反复多烦。她既然坚持,我不如收下看看。所以,我收之,谢之,客气之,“关小姐,那谢谢了,以后有需要请尽管联系我。”
大谢礼中果然有伏笔,我收下后,关君琪开始以朋友的名义对我含蓄盘问,问的还算平常,如从我来自何处,我年纪之类。也没几个问题,更没问到让我感觉敏感或要回避周旋的事。至少,关于男朋友和我怎么会在飞耀麾下,她都没有问及。我揣测她昨天大概已向飞耀打听过我,也看到凌飞扬待我不同寻常,估计以为我是凌飞扬的红颜知己了。收人之禄,忠人之事,因此我基本有问必答。
但随后,她又开问起凌飞耀的一些情况。我还是有问必答,但措辞很谨慎,答案基本就在凌飞耀公开官方版本的个人信息上略作删减。这样的问答,我觉得很不容易应付,既要坚持中性态度,又不能听起来很假惺惺,很敷衍。
正当我在头大这一问一答何时了,是否要自己喊卡时候,关君琪的手机忽然响了,她看了眼电话,脸上笑意立刻加深。
……“飞耀,你工作结束了?”“你来接我?”“好啊,那我七点在‘丰彩’(发型屋)等你。”“拜拜,飞耀,我们一会儿见。”……
她脸上绽放着的笑容自信而得意,美丽如花朵般怒放着。这样的笑脸,真的很刺我眼,却又无法忽视,搅得我心里情绪特别的复杂。我在嫉妒,在羡慕,又有些不忍和不安。这几样情绪,搅和在一起的滋味不比哑巴吃到黄连更好。
想起昨晚他对我的信誓旦旦,我是信他的。可是,听她越放越软的语调,看她越来越甜的笑容,心里还是别扭,而且不单别扭,更感觉很荒唐。
不知道,我眼下该如何来形容我和凌飞耀和关君琪三人间的关系;也不知道,关君琪日后有天知道,我和凌飞耀今日的欺瞒,她会怎样难过;更不知道,假意暧昧会对她会留下怎样的伤害。还有,这事情究竟会怎么收场,我无法想象,也感觉很惶恐。
我不禁还在想,凌飞耀为什么主动要来接她呢?他不是答应我“收敛”自己的行为吗?他是明星,跑到发型屋接个女人,不怕狗仔拍,不怕有人传小道?而且,有来还有回,所以他还要送她回家吗?
豪门,真是可怕!为了锦上添花的利益,还要这样的不择手段。对于凌飞耀这种助纣为虐的行为,我在道义上,感到强烈不满。
关君琪挂了电话,喜滋滋说道,“小乐,我马上要往“丰彩”去做头发,你和朋友晚上约了哪里吃饭,我让我司机送你过去。”
我婉拒,“不麻烦了,关小姐,我自己去坐车就好了。”
关君琪大方坦言,“没关系的,你不用客气。今天晚上,我司机本来就没事情,我等下在‘丰彩’下车,让他送完你,也就打发他回去了。”
我不再推辞,接受了她的好意安排,想了家离浅水湾不远的饭店名字报给了她。而后,我搭了关君琪的车,她在“丰彩”就下车了,她的司机把我送到了我说的地点。
下车后,我进饭店转了一圈,确认关君琪的车早已经离开,才再搭计程车赶回凌飞耀的家中。
晚餐很好吃,可怜这些好菜遇人不淑,碰上我这个今天战斗力差的。lucy上菜时候有点奇怪我的胃口,特地询问。我怕lucy以为是她手艺变差,我也正好无所事事,就以时间换容量,细嚼慢咽,拖拖拉拉的吃了半天才收场。
已经晚上十点了,在他客厅的沙发上,我也已经躺了好一阵了,而他还是渺无音信中。这世上,没什么人会喜欢等待,尤其是这样的等待。所以,我闷闷的,很不快乐。
关君琪给的一信封钱,我数过了,三万块。
钱钱钱,这几年我真没少被这阿堵物堵了心!可是,我也怨不得钱,是我自己总不自量力,每次都去勾搭广受欢迎的“王子”。
可就算我有本事勾搭上了王子,那人家高高在上的国王能接受我傍上他儿子的事实吗?今晚,关君琪可是家长主动出面款待啊!
之前没想过将来倒也罢了,现在只稍微一想,我已经很悲观了。没有关君琪,恐怕我之流的角色都在凌董棒打范围内,何况现在已经有关君琪这样称他心的人选在了。
我自问,留住这里等待,我就能成功守住他吗?
还有,以凌飞耀频繁的纠缠和他的手段,在他屋檐下,想跟他继续相安无事,恐怕是熬不到三个月那么久。而太多故事和前人经验都说,男人对得手后的东西往往会比较容易失去兴趣,至少热情会有消退。对此,他们常常狡辩——谁会给上了钩的鱼儿继续喂食!所以,住在这里,我难道还要赌凌飞耀会不同于一般男人吗?
思前想后了一阵,我决心回宿舍,决心在关君琪和他的关系没有一个了结前,不在这里长住。
“太晚了,我先回宿舍了!”,我写了这样的一个纸条,折了以后留给sally帮忙转交给飞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