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渊薮用手中的九羽孔明扇指着地图,缓缓说道:“如今天下之势,云,北,玄三朝,鼎立中原。就国力,实力而言,北朝最强,玄朝次之,而云朝最弱。太子殿下既然志在天下,那么接下来的问题便是,联合谁,对付谁。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古云胤看着地图沉吟片刻,试探着回答道:“先生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便不讳言了。我的太子之位是与独孤鸿交易所得,但是我的皇长兄毕竟是死在北朝,薨于独孤鸿的算计当中。云朝与北朝之间有此国仇,恐怕不适合有台面上的合作。否则的话,朝中的反弹必然巨大。”
“太子殿下只说对了一半。北朝势强,必要连横。玄朝势弱,则要合纵。但是无论是连横,亦或是合纵,他们想要的合作对象,必是云朝。奇货可居,如今云朝手中可握着决定性的筹码。太子殿下所说确实是问题,但也同时增加了筹码,云朝可以借此从北朝换得更多的利益。”
古云胤恍然大悟。他只想到,若是与北朝合作,朝内反对之声必甚,他初登太子位,难以压制,却没想到反可以以此向北朝开更多的条件。南阳诸葛,果然不负盛名,思考问题的角度都与常人不同。
“那先生的意思是,要与北朝合作?”
诸葛渊薮轻轻一笑:“非也非也,在下的意思是,北朝也是一种选择。眼下筹码在云朝手中,便不用急着押宝。”
古云胤急忙询问道:“既然如此,何时才能押宝呢?”
“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与天下之事相比,这田间之事虽小,却也万分重要。这些农活儿是百姓们每天都要做的事,而就是千千万万这样的百姓组成了整个云朝。太子殿下若一直高高在上,立身云端,而不去了解这些事,就不能了解云朝的万兆子民,未来又要如何治国平天下?要做大事,必从小处着眼。这便是我想让太子殿下明白的道理。”
实际上,诸葛渊薮还有另一半用意没有明说。从四顾茅庐,到劈柴煮饭,诸葛渊薮也是想试探一下,古云胤能忍耐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当然,结果也让诸葛渊薮非常满意。
而这一点,古云胤也心知肚明。他一直用“礼贤下士”这四个字压着一腔怒火。
“先生用心良苦,云胤感念在心!”
“眼下,便有一件小事。一件十分重要的小事。说它是小事,是因为表面上看起来这件事根本无关大局,之所以说它万分重要,是因为它能决定我们要把宝押在谁的身上。”
古云胤听到“我们”两个字,欣喜若狂。先前虽有迹象,却还不能完全确定。但这两个字一出口,就代表着诸葛渊薮已经答应了古云胤的招揽。
古云胤压着内心的喜悦,故作镇定地问道:“不知先生所说的这件事是?”
诸葛渊薮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佩服古云胤心细如发与故作内敛,也不点破,只是轻声一笑,然后接着说道:“骚客雅集。”
听到这四个字,立身古云胤身后的扬逸忽然两眼一亮。
诸葛渊薮看了看扬逸腰间的剑,又看了看他满是老茧的双掌,对他说道:“看起来,扬公子剑法卓绝,只怕掌法更是不俗吧?”
听完这话,古云胤忍不住回头看了扬逸一眼。
诸葛渊薮继续对古云胤说道:“诗刀词剑,曲腿赋掌。扬家先祖扬子云,乃是汉赋四大家之一。想必此次骚客雅集,扬燮先生也有收到邀请吧?”
扬逸回答道:“确实如此。”
诸葛渊薮自信一笑:“那便简单了。北朝左辅右弼,玄朝玄林八纮,云朝诸葛庐子云亭,各路人马汇聚,这次骚客雅集,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