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个字音调不自觉上扬,颇有吵架之势。苏芳说完红着脸沉默不语。周围几人却是全傻在了当场。
晏玖这次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逮过慕矽丞直拍着他肩膀道,
“你这师弟太可爱了!太…太可爱了!”
后者回过神来也是哭笑不得,心下却忍不住泛起酸涩之意。
晏崇依旧面无表情,与苏芳对视半晌冷冷的开口道,
“你徒弟不在。”
“什么意思。”
苏芳皱眉,慕矽丞忙拉过他解释道,
“芳儿你别误会,王府因为寻世子出了点状况…”
晏崇破天荒的插嘴道,
“你瞒他作甚?被绑走了是事实!我说不在算客气的了!”
苏芳脸上闪过一丝震惊,随即看向慕矽丞时眼神泛怒右手也忍不住攥紧,
“怎么回事!”
慕矽丞心知瞒不住,只得叹了口气坦言道,
“笑阳他被人掳走了。”
受制双煞灰,险生避杀劫
凤笑阳自迷迷糊糊间醒来,外面已是青天白日。眼前有两根红木粗柱,身侧四周堆放着不少杂草。他忍住颈后的酸痛感挣扎着翻过身,瞧见地厅中界有一堆熄灭的残柴还冒着火星子,再一抬头只看到一尊破损的山神像,心里虽猜到这是座破庙,却不知具体身在何处。
随即昏倒前的一幕幕划过脑海,他只觉得倒霉透顶。不自觉间轻微的摞动了下身体,当即就被手臂上伤口泛起的疼惹得皱紧了眉头,本欲查看下伤势,这才发觉双手腕被反绑住挣脱不能。正气恼间忽闻一阵脚步声渐近,他赶紧倒下装昏睡。果真刚一闭眼便有人走了进来。
只听一人说,
“我不过去买点酒食,你这老太婆怎么就跟出来了!小孙仔若是醒了想逃跑怎么办?”
又听另一人接话道,
“我绑着他,又封了他内穴如何跑得了?”
“我说你粗鲁吧!他还有伤呢!幸得我记性好顺带买了点纱布和伤药。”
接着便是一阵细碎的置放碗具的声响。凤笑阳因怕被人发觉自己已醒也没敢睁眼偷看,但一听这二人声音当即便猜到是绑了自己那对老夫妇。他昏迷前已是见识过那二人功夫的厉害,现下这般确认后只在心底暗道不好,想要脱身怕是不易了。
凤笑阳虽是闭着眼,焦灼的思虑却不自觉使得自己神色有变露了马脚,更是不知他这番细微动静早被老汉看在眼里。那人只伸指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头,凤笑阳立马骇得睁开了眼,只见那老汉单闭着一只眼,食指立在嘴前作势叫他暂别出声,眼角的笑纹配以连鬓的胡子模样甚是滑稽。
凤笑阳会意,略为紧张的斜望着他身后,那老妇正背对着他们摆弄着瓶碗,头未回出声却有了几丝不耐烦。
“王府那边知道咱们先得了人,怎么半点动静也没?莫不是咱们寻错了吧?”
凤笑阳听得纳闷,却见眼前的老汉脸色一变,抬手利落的点了他哑穴,随即接话道,
“如何搞错?你不是记得孩子手臂上有胎记嘛?”
老妇顿了顿,语气不由得有了些挫败之意,
“记不清是哪只手了…”
她随即转过身来大喝一声,你个死老头子怎么就不记好!刚一骂完正好与凤笑阳瞪大了眼的目光相撞,顿时有些意外,笑道,
“哟?醒了呢?”
老汉也笑,一边替他松绳子一边解了他哑穴,同时眯眼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
“若是假的,杀了他咱们再去找真的!”
凤笑阳顿时额间冒起瀑布汗,方才从这二人的对话大概也猜到自己替人顶了包,眼下是打死也不能承认他们抓错人了,正思考着要怎么应付他们,却见那老妇几大步跨过来一把逮起他领口就威胁道,
“假的?说!你是不是假的!?”
凤笑阳借机痛呼一声避过了回答,老汉劝开她的手只道老太婆你问问题太没水准了,老妇不肯罢休,想了想又怒问道,
“说!你是不是我们外孙!?”
凤笑阳傻眼,老汉开始扶额,片刻后继续劝道老太婆你问问题太没逻辑了,话未说完却见老妇坚持不懈再次逼问,
“说!你手臂上的胎记是不是自己长的!?”
凤笑阳嘴角开始抽搐,老汉扶了柱子一把,终于坚决的推开了老妇,下一刻却猛的掐紧他右掌的太渊穴,同时阴笑道,
“小鬼,今年多大了?”
凤笑阳寻思着得将话推回去,遂言道,
“前辈认为我多大了?”
话音未落老汉手一用力,他立马疼得大喊,“具体不知!我是孤儿啊!”
他情急之下所言属实巧在恰好刺中那夫妇二人心事,老汉忍不住收了力道,老妇一得空赶紧问他可有满二十,老汉忙叫她闭嘴。凤笑阳闻言心里当即有了底,老汉见状却仍是有些怀疑道,
“小鬼别想唬我家老婆子,看你样子最多十八九!”
凤笑阳垂眸作出一副哀伤的样子,
“前辈也不想想,一个孩子自幼年起便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我吃不饱穿不暖自然比同龄人看上去弱势了些。”
“你左臂上的痕迹也不似胎记!”
“从前收留我的刁妇有心虐待,心情不好时见我臂上胎记好看便使开水烫了…”
他话未说完已见那老妇垂头拭起泪来,老汉被她哭得心乱,一时也没了审问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