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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上泛起阵阵涟漪,随风摇摆的荷花娇嫩绽放在湖心摇曳生姿,几声隐约可闻的轻扬丝竹声飘荡在空中,此情此景此乐皆让人心旷神怡。
位于京城西郊的映日湖一到盛夏时节便热闹非凡,无论是官家或是私家的画舫均选
在此处赏荷消夏,当时其中不乏有琴楼女子的画舫。
一搜白色画舫缓缓驶离岸边,微风轻扬白色的幔纱,与官家的富贵华丽、琴楼的淡雅别致不同,这座画舫却是在素雅淡漠中张扬一派唯我独尊。
倚着栏杆,宫沁儿百无聊赖地看着画舫行驶过化开的湖面,嘴里塞满了点心,鼓鼓囊囊地噘着。林中靠在一旁,手里端着一碟精致的点心,边问道:“怎么样,好玩么?”
摇摇头,宫沁儿脸上明显写着“失望”两个字。前世她曾经无比羡慕游湖的人,每每路过都要看好久,总觉得在湖面上是一种很惬意地事,但那游湖的标价却让她望而生畏,就那么丁点儿大的破船还要五十一人,干脆去抢算了。
而此时,站在这艘比她记忆中大好几倍的画舫上,她却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尤其是有些画舫上的丑陋画面让她倒足了胃口,一转眼就能看见左边那艘棕黑色的画舫上的那个老头子正搂着一个比他孙女年龄还小的女孩上下其手。
“呸!老不要脸。”宫沁儿忍不住啐了一口,都快一只脚踏进棺材了还玩女人,早晚得马上风死了!
林中端着碟子有些不知所措,沁儿这是骂谁呢?
“呵。”躺在软榻上的林白轻笑了一声,宫沁儿回头瞪他一眼,林白笑了笑,起身,手中摇着一把折扇走近宫沁儿,用扇柄指着那艘棕色画舫的老头,语气淡淡道:“那是礼部尚书,平日里满开口仁义道德。”
宫沁儿皱眉,眼中的厌恶更深了一层。
林白却是微微勾唇,“知道么,商场其实和官场有那么些相似。就好比说,一个人在怎么为官清廉,若是他因为清廉被百官排挤而罢官,那他清廉给谁看呢?一个商人,若连自身都养不活,就别提什么做大善人。”
宫沁儿支着颊侧首看林白,“你这话看似无理却又有理,在官场有地位才有说话权,而在商场,有钱才有说话权。”
“老爹说你有经商天分,果然么。”林白一挑眉,眸底淡淡笑意。
宫沁儿不说话,看着湖面,拥有两世记忆的她若连这都看不透,那她干脆再死一回好了。在前世他们一家子受尽了没权又没钱苦头,这一世她定当捞个够本儿。
“哥,那艘画舫似乎在靠近我们。”林中指着一艘缓缓向他们驶来的青漆暗红木画舫叫道。
林白探出身子看了一眼那画舫上的雕花,有些暧昧不明道:“是那些个不食烟火的公子哥儿。”
公子哥儿?宫沁儿好奇,探出小脑袋看那搜渐
渐接近的画舫,其上一个船工似乎做了一个手势。
“少爷,他们问是否可以搭板?”一个老船工向林白询问。
林白看了看对面画舫,摸摸下巴,“搭吧。”
老船工应了一声,转身向那艘画舫回了一个手势,两艘船渐渐转成平行滑水,须臾一块一丈见宽的船板由那边画舫伸了过来,这边船工立马接住并固定。
宫沁儿看着那块板,心说不会是让他们从这上面走过去吧……她心思一动,就听那边传来一声爽朗但略显青涩的笑声,“可否请林大少上画舫一叙?”
顺着声音望去,宫沁儿看见一个穿着蓝衫的少年立在船头,身形瘦弱,应该是个少年书生,察觉到宫沁儿的视线,那书生拱了拱手。
宫沁儿回头看林白,要去么?
林白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去!为什么不去?”
三人小心翼翼地过了对面的画舫,近距离看,那少年书生也是极清俊的一人,一身蓝色锦衣面料绣功均考究异常,一看便知是富家子弟。
“大少,可是有些时日未见了。”少年温和一笑,又和林中打了招呼,然后将视线投向了宫沁儿,“这位是?”
林白摇摇扇子,态度有些轻佻,“这位可是宫叔父的掌上明珠。”
“哦?原来是宫七小姐。”
宫沁儿满以为这少年会接着说“幸会、幸会”,电视上不都这么演么,两个陌生人在第三人引荐后总要假惺惺来么句“幸会幸会”,这样看来这少年到不似那么酸腐。
三人随着少年登上二层的楼阁,比林家画舫略大的楼阁中坐着些年岁相仿的锦衣少年,宫沁儿数了一下,有八个之多,而且个个锦衣华服,面相上也透着些许傲慢。
见四人上来,其中一个褐衣少年冷笑道:“海文,今日游湖不是说好不带外人么?”
那少年特意在“外人”两字上重度,旁边好几个少年也都意义不明地笑了几声。
宫沁儿看着这些个少年,脑中出现了一个具有时代特色的词“x二代”。
唤作海文的少年也不恼,只是温和一笑,“在这里的都是我海文的好友。”
那少爷脸色一僵,扭过头,却是再没说话。
宫沁儿立即对这个笑得怎么看怎么无害的海文有了别样的看法,瞧人这句话说的滴水不漏,最重要的是后发制人却让人无话可说,够腹黑!
海文略微给众人介绍了一下,一圈下来,宫沁儿忍不住咋舌,乖乖,一群名副
其实的官二代,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知道林白的身份,但他们的态度却并没有因此而缓和一些。
偷偷瞄了一眼林白,宫沁儿发现自从上了这艘画舫,林白的表情就没有变过,仰着嘴角轻佻地笑着,不断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但她还是明显感觉到了他的笑与之前不同,他现在的嘴角虽扬着,但眸底却无一丝笑意,带着些许冷意……在看看周围的人,所有人都是带着笑寒暄,但那笑同样没有达到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