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水珠“啪——”的一声滴落在脚下的木地板,与地面相触碰的瞬间微微的颤动着又一下子溅开。
窗外的景色正好,夏威夷的海异常的辽阔,海天相接的地方朦胧飘渺,深蓝变黑,黑的像蓝。远处海涛拍打沙滩的声音微弱却磅礴,一阵一阵向蜻蛉袭来,就像此刻他手中响个不停的手机一般,不断地侵蚀着他的思想。
这已经不知道是那人打来的第几个电话了,自从蜻蛉下飞机开始,手边的手机就响响停停,屏幕上的名字始终如一——夏目残夏。
——哈哈,该怎么办呢。
无意间抬头看到映在玻璃上的面孔让蜻蛉吓了一跳——紧皱的眉头配合着迷茫的眼神,这般的为难。
——这陌生的表情,你到底是怎么了,青鬼院蜻蛉。
手指轻触玻璃上的自己,蜻蛉扯出一个自嘲式的笑容。
嘛,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他心里早已经有了预料,毕竟是自己也推了一把,最起码没有阻拦。因为没有办法啊,一个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个是自己最爱的女孩儿。
打开电话的那一瞬间声音就传了过来,咬牙切齿。
“你、明、白、你、在、做、什、么、吗,青鬼院蜻蛉!”
——明白,怎么会不明白。怎么可能,不明白。
呵呵,命运它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抖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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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这么说,残夏先生会不会觉得很奇怪?怎么办啊!怎么会这样呢?说出来的话和我预想的差好多。唉,其实我一开始只是单纯地想要向残夏先生说声谢谢的,关于您救了我的事情,那个,其实在刚刚醒过来的时候,我就有请蜻蛉替我向您道谢的,可是蜻蛉他说这话需要我亲自对您说才好,后来他又对我说‘替我守护蜻蛉吧’这样的话才会变成这样的,呃,好像不太对。到底要怎么解释清楚啊!呜呜~总之,迟到了这么久的‘谢谢’,真是对不起!”
烟花绽放时女孩儿说出口的解释话语连同她不好意思地掩住脸颊的动作,这所有的所有,残夏好像都听到了、看见了,却又像是没有听到,没有看清——自他从女孩儿口中听到那句“由我来守护你。”
整个人像是飘在空中一样。
迷迷糊糊的和女孩儿告别,迷迷糊糊地走回房间,迷迷糊糊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清醒以后,会是怎样的呢?
清醒以后,是愤怒。气得想要颤抖。
等到残夏回过神的时候,他就一直在不停地拨电话了,一直一直。现在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张口大骂,有可能的话甚至是想要给那个人一拳。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一样,残夏说出口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你、明、白、你、在、做、什、么、吗,青鬼院蜻蛉!”
电话那头是沉默,长久的沉默。
通过话筒传过来的,就只有因为压抑而变得沉重的呼吸。
顾不上那么多,残夏的心情现在乱的像是一锅粥:“你到底是在搞什么?!青鬼院蜻蛉?你这是在刻意作弄我?先是当面对我宣布主权,现在又这样子把她推向我,施善?又或者是炫耀?可笑!”
沉默,又是沉默。
像是要凝滞时间和空气的沉默。
就在残夏以为他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声音:“她看到了。”
嘴角不自觉扬起讽刺的弧度,残夏发现,无论是谁,最近都爱和他开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玩笑。这些个没有前因后果分不清先来后到的句子让他火大的要命:“谁?又听到了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问话说出的同时,听筒里传出来蜻蛉像是轻视一般的笑声:“你脑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好使了,嗯?我们两个人说的那个‘她’,除了‘她’还会有谁?至于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你的记忆,今世的,‘你’的记忆。几乎所有。”
这一回,换做电话这边的残夏沉默。
“……你,在和我开玩笑?”
这话一说出口,蜻蛉的笑声简直没有了尽头,残夏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电话那头他手执电话单手掐腰的鄙视表情:“啊哈哈哈!确定完毕!你的脑子绝对被猪撞了,要么就是被虫咬了!夏目残夏。
“不管你信不信,只要你愿意的话当做玩笑也可以,我要说的就只是兰在云外镜那里看到了全部。不要问我为什么或者怎么会,总之结果就是她看到了。
“伤成那样的你就在我的面前抱着她不放,把她护在怀里。换做是谁会不感激?所以,我没有办法阻拦她的心情。
“早晚都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你的心情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呵呵。”
展开在自己面前的手掌突然地被握成拳头,蜻蛉试图让玻璃中自己的表情变得平静。平静地,继续开口——
“所以啊,我就决定了。
“与其让她说出口,还不如先由我来说,由我来成全她的愿望。由我来成全,她想为你做些什么的心意。”
自顾自地说完这些话,蜻蛉不再看向玻璃中的自己、
——那个自私的,为了留女孩儿在自己身边而再三扭曲“心意”的自己。
“你会后悔的。”
残夏的声音干净利落,听不出感情。
“嘟——嘟——嘟——嘟——”
背靠向玻璃让自己滑落,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已经变成了节奏一层不变的忙音。
握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蜻蛉哈哈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苦涩的听不出别的味道,到最后渐渐变成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声音的干笑。
——哈哈哈,怎么办,我已经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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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酱,早安。”
“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