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然突然发脾气捶系青,“你现在倒装好人了?不是说,要给我过生日,不见不散吗?不是我不去,你就疯子样在哪儿死等吗?不是你说,约好了,赴约,再送我回家才比较象个真实的约会……”
系青抓住计然不让她乱动,“好好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改还不行?以后再也不那么自以为是了还不行?”他抱着她,吻她发烫的面颊,“我是说你需要用针药控制热度,不然你会被烧化掉的。”
“那就烧化掉吧,”计然赌气,“反正我活着就是大麻烦。”
“我爱大麻烦。”
“少忽悠我,”计然持续持续别扭,“我看没我这个大麻烦你也过得很好,立马有新目标弹琴唱曲的。”
系青破涕为笑,大笑。系青笑什么,计然知道,更为着恼,挣扎要走,系青哪儿肯?双臂收紧,唇压上去,专心致志,密密亲吻,直至气息紊乱,分开一点点距离,说,“没忽悠你,真的。以前,你问我,为什么喜欢你?我都没找到什么原因。不过,今天找到这个理由了,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难过不能陪我一起老。”系青手指抚着计然被他吻出蔷薇色的唇,这小女朋友即使病成这样,在他眼里,仍美得艳色撩人,他温温柔柔道,“你不能死的,忘了吗?上次你发病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保证不死,还说永远和我在一起。结果病好了,就给我过河拆桥,耍性子来谈分手,太没信用了。现在,我罚你和我一起变老,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他满是爱怜地再吻掉那滴在计然微卷长睫上轻颤的泪珠儿,情话呢哝,“小然,和我接吻好不好?”
计然做梦样答应,“好。”
“嗯,你死了,就不能和我接吻了。”再吻,吻得分分秒秒,缱缱绻绻,“小然,我好不好?”
计然模模糊糊答应,“唔,好。”
“你死了,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对不对?”系青加重语气,臭屁到不行,“那得多可惜啊。”
计然贴在他怀里,柔情似水地答应,“唔,对。”
哗,搞定!系青目的完全达到,女朋友彻底回来了。情人节真是个好日子,系青两个月来的憋屈尽去,神清气爽,拍巴掌,“这就对了嘛,以后什么都听我的,做人女朋友就得听话。”
可惜他的女朋友不依不饶斤斤计较,“那你的新目标怎么办?”
啊,醋劲儿大得,系青挑挑眉毛,“我所有的目标只有你一个。”他勾起嘴角笑,“饿了没?我喂你吃点稀饭,就送你回医院。”
计然听话,巧笑非常,“我闻到香味儿了,你煮的什么粥?”
系青假谦虚,“就……随随便便……熬的粥。”
计然耍刁蛮,“人家生日诶,还情人节,都没巧克力和生日蛋糕……”
系青抿嘴笑,春风得意,哎……和好万岁!
这是怀系青要的爱情,计然的颜色叫梦想,系青的颜色叫偏执。
如果说这次的和好,系青是得偿所愿的美满,计然则是冲动后的后悔。
开课后,无风的中午,阳光很好的晴空下,抱着装有对方爱吃菜色的饭盒,两人靠在乒乓球台边吃边聊,不远的高低杠处,是显摆香港游的春儿和羡慕香港游的同学。
计然说,“上次从你那儿回医院,我妈见我眼睛哭肿了,问我是不是去跟你谈分手。”
“你承认了?”
“承认了。”
“其实我也跟我奶奶承认我们分了,”系青胳膊肘碰一下计然,“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奶奶知道我们的事情吗?在香港的时候,她看我晚上睡不着觉,情绪低落,就猜到我们可能分了。”
计然长长叹一口气,“还不如真分了,现在想想,觉得……”
“放心,”系青筷子做剑,伸长胳膊刺出去,“无路可走,咱就杀出条血路来。”
计然翻眼睛,不受这安慰,“我不喜欢杀出来的血路。”
系青见风使舵,“所以象你这么善良的人,一定是宽容和坚强的。”他表情严肃,象是在讲台上读数学论文的语气,“亚里士多德说,施惠者当然是快乐的,但用一种感恩宽容的心,接受并包容别人的爱护和帮助,才是真正的强者。计然同学,你是强者。”
计然没吭声,抬头望着蓝天,再转头看系青,“亚里士多德说的?”
系青正儿八经,“嗯,我在图书室看到过那本书,不过现在找不到了。”
计然懒得理他,吃饭,吃两口,噗哧笑出来,“不对,我记得那是苏格拉底说的……”
开学的自习课,老师讲寒假作业命题周记的部分,这次的命题是关于未来和梦想。她先夸赞了春儿在周记里,连载性描述如何建造一个养鸡场,“资料找的很齐全,有进步。但,你并没有告诉我们,你建立养鸡场的动机,如果是考试,你这样写会扣分。”
春儿很为难,吭哧半天,说,“动机是我想天天吃鸡翅膀,我要是这么写了,也会被扣分吧?老师们肯定批评我立意不好。”
韩老师乐,“如果是我,我不会。”
春儿眼睛一亮,“真的啊?韩老师就是通情达理。我以后要是能养出长六只翅膀的鸡,一定给您送去。”
六只翅膀的鸡?班上一半人在叫恶心,韩老师估计也被吓倒,摸着胳膊上爆起的鸡皮疙瘩,“好吧,先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