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挥手,潇洒离去。
小墨摊开掌心,阳光下黄金眉笔熠熠生辉,笔身盈润光泽,在那小巧的笔帽顶端,多了几道歪歪扭扭的刻痕,依稀是几个英文字母。
小墨读着:“mysunshine。”(我的阳光)
……
阴暗的地下停车场,平静得只有阴冷的风偶尔吹过。
凌烨脱下西装外套,罩在孟欣染的肩头,把她塞在自己的身后:“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寸不不离地跟紧我,知道吗?”他的口气难得温柔,不似送她来时的讥诮和冰冷,看他肃穆的神色,她多多少少猜到一些事情的严重性。
一旁的单于冀狠狠抹过子弹擦伤的手背,神色狠厉,用意大利语爆了几句脏话:“凌,看来我不得不尽快揪出叛徒了,交给你之前我一定把他千刀万剐,揍得只剩一口气。”
其实他很在乎你(2)
这些年,他站在世界的顶端,享受着无数人的膜拜,却早已没有了曾经追名逐利的枭野之心,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他算是彻彻底底的体会到了,多年前那个女人背叛自己的那幕总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盘旋在脑海,从那以后,他再也无法全然地信任一个人,而但凡背叛他的人,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生不如死。
如今的他,双手沾满鲜血,或许厌倦过游走在法律和道德边缘的生活,但他别无选择。
凌烨接过单于冀扔过去的手枪,朝着他背后开火,手上的伤口迸裂,浓稠的热血染红了枪柄,远处跑来的两个意大利人眉心中枪,瞠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死不瞑目。
孟欣染被突然的枪声吓了一跳,看着四面八方涌出的意大利人,担忧地瞥向身旁神情冷然的男子,他的手握得那么紧,黏黏的,湿漉漉的,带着滚烫的温度传递到她的指尖,可她却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冷意从脚底蔓延。
他的世界是她所不熟悉的杀戮和嗜血,她早就知道!
孟欣染怔怔地看着他,手,不自觉地松开,往后踉跄了两步,眼看着就要堵在意大利人的枪口上,凌烨一个用力,把她拽了回来,一脚踹在那人的脑袋上,眉宇间充斥了狠辣和绵绵的杀意。
凌烨阴沉地扫过她,口气很冷:“蠢货!你到底有没有长耳朵,让你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听不懂人话么!”
他当真是气急了,眼睛布满血丝,额头的青筋压抑的突起,恼怒地盯着她,她的心里毛毛的,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对不起。”她低低地道歉,可男人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奋力厮杀,高大的身影笼罩了慑人的冷冽,像是一只出闸的巨兽,不一会儿,十几个意大利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嘴里哼哼唧唧的。
凌烨板起手枪,对准了地上男人的脑袋。
很快的,枪口被人堵住,凌烨抬眸,对上单于冀深邃的视线:“凌,你带她先走,这里交给我处理。”
凌烨收回手枪,拉扯着孟欣染离开。
路上,蜿蜒的血滴流了一地,拖出长长的痕迹,孟欣染一个箭步挡在凌烨的面前,扯开他的衣襟,那里血色染红了一大片,而凌烨的气息浑浊滚烫,指关节隐隐泛着白。
孟欣染她面色一痛,哑了声音:“你怎么……”
都怪她粗心大意,居然没发现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凌烨咬紧牙关,沉沉的身子压在她的肩膀上:“死了最好,反正也没人会心疼。”
她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慌得厉害,眼眶一红,眼泪就落了下来。
………………
医院vip病房。
孟欣染不太喜欢医院里消毒药水的味道,潜意识里,总是觉得,这是个不祥的地方,五年前她就是在这里失去了生命中的两位至亲。
她倒了杯水递给凌烨,男人眼皮掀了掀,没有接。
凌烨刚做完手术,缝了几针。
其实他很在乎你(3)
医生说伤口有些发炎,需要静养,再加上之前发高烧的缘故,实在是有些虚弱,身子稍微一动都会牵扯到伤口,他虽然不说,但孟欣染也猜到一定很痛。
她摇动病床的升降把手,又抬起他的后背垫了一个枕头,碰到他身子的时候,想起前一个晚上抵死缠绵的情景,指头发烫,脸颊飞上了红霞,急急忙忙地缩回手,才端着杯子递了过去。
凌烨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晃了晃缠绕纱布的手:“动不了。”
孟欣染咬住嘴唇,心不甘情不愿地出门,也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吸管,往杯子一塞,挪到他面前:“诺,吸吧!”
凌烨脸色一黑,压抑的怒气被挑起,这女人究竟有没有良心?!
突然,门开了。
小家伙探头探脑地钻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粥,摇摇晃晃地搁在桌面上,刚放下,手指就拎住了耳朵:“呀,好烫!”
凌烨用另一只未受伤的手掰开小家伙涨红的手指,心疼的吹了吹:“这样就不痛了。”
“谢谢爹地!”小墨笑着眯起眼睛。
孟欣染傻眼了,手指颤抖地指向父子两人:“墨墨,你叫他什么?”
糟糕!露馅了!
小墨捂住嘴巴,水灵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时得意忘形,“爹地”两字居然脱口而出了。
甜甜地朝孟欣染笑了下,表情无辜,像是可爱的小兔子。
反观凌烨,神色依旧,一点儿也看不出异常。
孟欣染不得不佩服他超高的心理素质,是个人,都会有点反应的吧,他现在不应该是局促地向她解释吗?
孟欣染叉着腰:“凌烨,你到底骗了我多久,说,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串通一气的?”
小家伙心虚地吹了吹粥,送入凌烨口中,假装没听到,典型的有爹万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