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晓普听了她这种恼火的口气,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一丝笑意。他欣赏她的优点之一就是她的这种志气。她甚至敢于操起一只水桶与魔鬼搏斗,只要用起来顺手。也许当他突然发现她不知去向时,他的反应确实有点过火。这里不是宾夕法尼亚,但也并不是旧金山的野蛮海岸。他只是不习惯为其他人牵肠挂肚。他发现自己突然又成为一个有家有口的男人,这使他变得有些神经过敏。
而且,当她只穿着浴衣站在他面前时,就很难再继续生气了。那件蓝色的丝绸浴衣从她的颈项一直遮盖到优美的足穹。即使她穿着整整齐齐的衣服,也不会遮掩得这么严实。但是那沉甸甸的丝绸浴衣下面没有衬衫,没有层层叠叠的衬裙和内裤──除了那一层丝绸之外,他的手和她柔软的肌肤之间没有任何别的障碍。
“就我所知,约瑟夫·森迪没有因为任何事情而受到通缉,”他心不在焉地说,试图把注意力转到谈话上来。
“那确实令人感到放心,”莉拉带着强烈的讽刺说道。
“不是这个问题。”他的目光游移到她的浴衣勾勒出她丰满乳房的地方。他可以看到她的乳峰把深色的丝绸浴衣顶得高高隆起,他突然回忆起他用手掌抚摸它们时的那种鹅卵石一般坚硬的感觉。
“那么是什么问题呢?”她不耐烦地问。
他怎么还能记得呢!他脑子里只想着她几乎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别的事情早被抛到脑后。但是她仍然急躁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问题是这里的情况有所不同,”他说,心里明白这并不是他预先设想的威严的结束语。
“我会记住的。”她略带困惑地望了他一眼,似乎觉得谈话并没有朝她预料的方向发展。“你擅自闯入我的房间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我没有擅自闯入,”他辩解道,但是他对谈话已经失去了兴趣。“孩子们在森迪夫人家要呆多久?”
“她说他们可以一直呆到六点钟我们去吃晚饭的时候。我认为我本来应该徵求一下你的意见,再接受她的邀请的,”她勉强承认自己的做法不妥。
“没关系,”他神思恍惚地说。他更关心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不想去操心待会儿要和牧师共进晚餐的事。“这么说,我们还有两个小时单独在一起。”
像一只母鹿感觉到了突如其来的危险,莉拉猛地怔住了。刚才他们谈话的时候,她几乎忘记了两人的处境是多么便于亲热。现在毕晓普温和的话语提醒了她,使她想起自从孩子们来了以后,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面对。她那绿莹莹的大眼睛迎着他的目光,她在他的目光里读出了一些什么,使她的心脏猛烈地狂跳起来。更可怕的是,她不仅在他眼里看到了饥渴的欲望,而且她感到这种欲望正在自己腹部产生共鸣。
他身上究竟有些什么,使她变得这么……这么淫荡?难道结婚以后,对一个她所不爱的男人产生如此强烈的欲望就不算是罪恶了吗?
她努力使自己移开眼光,她的手指又一次紧了紧浴衣的腰带。她突然无奈地感到,她实在穿得太单薄了。
“也许你最好离开,”她说,语调不是十分平稳。
“也许我不该离开。”毕晓普用手捏住她的胳膊,强迫她重新面对着他。“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们还没有一个新婚之夜呢。”
“现在是大白天,”她提醒他道,口气大为震惊。“你的意思不可能是──”
“为什么不呢?”他的拇指掠过她的手腕内侧,莉拉的脉搏突然跳得又急又快。“法律没有规定男人只有在黑夜里才能和他的妻子做爱。”
她应该脱身离去,她对自己说道。她不应该允许这一切继续下去。然而她却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似乎被毕晓普拇指的有节奏的抚摸,被他眼睛里透出的灼灼蓝光所催眠了。
(bsp;“我想看着你,”他说,声音低沉而沙哑。“我想在你接纳我进入你的身体时注视着你的脸。记得吗?”
莉拉感到她的呼吸仿佛突然被人剥夺。她甚至从未想象过有人居然会说出这种令人震惊的赤裸裸的话。比他的话更糟糕的是,往事像潮水一样涌入她的脑海,这些记忆是她三个月来拼命压制的。记得吗?她一直未能忘却。
“我想──”她出气不匀地说。
“你想得太多了,”他说着,把手从她的手腕挪到她的胳膊上,把她拉近一些。
“这是不对的。”他离她这么近,她可以感觉到他身体的热量,可以闻到他身上肥皂和阳光的清新气味。他把一只手放在她的下腰处,把靴子插进她赤裸的两只脚之间。莉拉抬眼看着他,突然意识到他是这么高大,这么强壮。相反,她感到自己是这么渺小,这么赢弱,这种感觉是她所不熟悉的。
“没有什么不对,”他反驳道。“你是我的妻子,我需要你。我是你的丈夫,你也需要我。这里面没有丝毫不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