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宋若窈也是无限感慨状:“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宋宛窈恼羞成怒:“姐!”
“这么说来,那人还很长情啊,不错。”
宋宛窈一时怔忡,语气微微黯然:“长情?这些年他身边可没少了女人。”
“啧,啧,”宋若窈掩着嘴笑:“这话说的,简直要把我给酸死了。”
宋宛窈脸微微一红,宋若窈收敛了几分笑意:“小妹,你大哥原来还跟乐宜姐订过婚呢,我心里也不痛快,不过日子一天天过,总要往前看。只要他没有混蛋到跟你一起的时候还背叛你,你计较这么多不是给自己找别扭么?妈说了,聪明人要在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妥协,男人么,你抓住了他的心,他过去的那些女人你就别太在意了。”
宋宛窈细声细气的辩解:“我没在意。”
宋若窈嘻嘻一笑:“小妹,我发现自从你谈恋爱,整个人都真实多了。我一直都有一个感觉,你过去那是在生活吗?太苍白了。”
宋宛窈若有所思,她想起大诗人海涅对康德生平的评价,没有生活过,也没有经历过。
这样的人譬如她,都像是囊中羞涩,在回忆的口袋里努力摸索,能找到的不过是几个可怜的铜板。
她曾那么厌恶韩卫宇强势介入她的生活,可也是他,让她的生活如一成不变的天空忽然透出一丝亮银的月光,月色淡淡照在心口,她的心底泛出一丝微酸的甜意。
到了医院,车刚停好,宋若窈转身开车门时,宋宛窈大叫:“等一下,等一下。”
她慌慌张张的下了车,跑到宋若窈那边帮她开车门,又扶着她的手臂,像对待易碎物品一般将她搀下车来。
宋若窈笑的喘不过气:“太夸张了吧。”
“这都是我大哥交代我的,”宋宛窈一脸正色,“你别笑了,小心伤到肚子里的小宝宝。”
宋若窈好不容易收住笑:“哼,他就记得他儿子!”
“喂!”宋宛窈觉得不打击她姐都说不过去,“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大哥对你多百依百顺。”
“这不是应该的么?难道你那位对你不是?”
不提还好,一提肝儿都疼,宋宛窈蹙着眉:“他要是哪天对我百依百顺,我肯定得怀疑他是不是又在外面做了亏心事。”
那男人的性子跟野狼似的,她还是不要对他有太多奢望的好。
这是宋若窈第一次正式产检,医生非常重视,亲自带着姐妹俩在小楼里上上下下的到各个科室量体重、测血压、抽血。
剩余项目因为不能做内诊,宋若窈只是仰躺在诊断台上,让医生在腹部上摸来摸去。宋宛窈在一旁坐着,好奇之余慢慢还有一点别扭,可看看宋若窈的表情,完全没有异常。
出了诊断室,宋宛窈说:“每个人都要这样被摸吗?这也太难受了吧。”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宋若窈奇怪的看她一眼:“这算什么,等到快预产期的时候,还要做内诊呢。”
“内诊?那是什么。”
“也对,你没做过妇科检查,就是医生用一个扩张器伸到你体内查看你内部情况。”
“什么?体内?”
“是啊,从下面。”
宋宛窈震惊的说不出话,这能算的上屈辱了吧?
可她雷人的姐姐又说话了,这次与平常一样,都是偶尔爆发的精辟大实话:“这都受不了,那生孩子怎么办?不穿裤子张着腿在产床上得躺好几个小时呢。女人在男人下面是这个姿势,然后就得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为他生儿育女。”
她被打击的风中凌乱。
不过一切代价都是有回报的。
在看到多普勒仪的显示屏上那个比手指头长不了多少,有着隐约轮廓的小阴影。她和她姐姐都激动的说不出话。
“看到没?这是手。”医生用指尖点了点屏幕。
宋宛窈的脸恨不能贴在屏幕上,她看见了,宝宝无比袖珍的小手。
新生命是人间的四月天,总能给爱它的人带来一树一树的花开和燕子在梁间的呢喃。
宋宛窈的心从来没有如此柔软过。
一直到医院小楼外,两人还如梦似幻,宋宛窈突然想起她姐夫的交代:“姐,快点,快点拿你小灵通给大哥打个电话。”
“哦,哦,对,你去取车,我给你大哥打电话。”
宋宛窈转身时,听见她姐的声音有一丝哽咽:“老公,我看见我们的宝宝了。”
她微微一笑,脚步轻快的走向停车场。
宾利欧陆在一排一排的私家车里十分显眼,她钻进车里,扭了扭车钥匙。车子的回应是一种奇怪的声响,她又发动一次,还是一样的声音。
她往方向盘后看了一眼,完蛋了,车子没油了。
昨晚上,丁小海千叮咛万嘱咐,肯定不会想到居然出现车没油这样脱线的事情。
宋宛窈跑回去,宋若窈正坐在白色长椅上,阳光里,她微仰着脸,风吹起她脸侧的发丝,这幅画面圣洁美好。
她心中叹息,在她已为人妻即将为人母的姐姐面前,她单薄的就像一个小女孩。
“姐。”她轻轻走过去,生怕惊扰到她姐,“车子没油了。”
宋若窈倒是不着急:“那打电话给家里的司机。”
宋宛窈顿了顿,说:“家里的三个司机,两个跟着爸妈和大哥出差了,大伯在这边的司机回老家参加侄子的婚礼了。”
她们爷爷也有司机,可那到底不方便。
“要不,”她试探着说,“我叫韩卫宇派个车来?”
“嗯?”宋若窈稍稍想了想,“也好。”
她立马去打电话,韩卫宇半刻都没耽搁,亲自开着车来接。
宋若窈笑得假模假式:“韩总。”
韩卫宇彬彬有礼:“丁太,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