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宛窈仰起头想笑,努力了一下,发现哭更容易一点,她哽咽:“真聪明,我再说一段,你肯定。。。猜不到。”
韩卫宇用手指抹去她眼角的眼泪:“好,我听着。”
“女孩必须保持。。。心灵上的绝对纯洁,直到我们把她交到能够照顾她。。。一生幸福的男人怀里。这男人便有权。。。揭开人生甜蜜奥秘的面纱。。。”她抽泣出声,“这是莫泊桑写的,我全都记得,全部都记得,可这有什么用?我嫁不了我爱的男人,这些对我有什么用?”
她掀起袖子,胳膊的内侧有几个触目惊心的出血点,她恸哭:“韩卫宇,我这个样子,怎么嫁给你?”
韩卫宇帮她放下袖子,擦掉她的眼泪,说:“宛窈,我在美国的时候曾经去参加同学的婚礼,我到现在还记得婚礼上的几句话,iddeasy;bsp;宛窈,我爱你,无论未来是好的,或是坏的,是艰难的,还是容易的,无论是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
现在,嫁给我,好不好?”
第27章第二十六章
嫁给他?
在她支离破碎的时候,在她可能快要死的时候?
她抬眼,眼泪的光晕里,他的眼底只有沉静,没有惶恐,没有惊惧,也没有怜悯,或是别的什么,他像远处的青山,稳稳的在那里,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哭的话都说不完整:“可是。。。我要死。。。怎么办?”
韩卫宇说:“老婆,有时候我们不能把将来的事情想的太差,不然还有什么动力每天这样生活下去呢?”
她只是摇头,直到最后她也没有答应。
宋宛窈的病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加重了。
她时常呕血,出血点的范围也从手臂慢慢延伸到了后背、前胸,她躺在病床上,觉得自己好像是个被针扎漏了的布偶,随便一摁,就会有一个地方出血。
别人的血液都在血管里乖乖的流淌,而她的血液却是千方百计想要逃出束缚。
有时候她看着窗外凋敝的冬景,想着一句诗,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她已经很久没看书了,而她也已经很久没仔细的看过镜子里的自己了。
晚上韩卫宇来的时候,她问他:“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韩卫宇装模作样的仔细打量她:“其实吧,我现在有个遗憾。”
“什么?”
“我老婆长的太漂亮。”
她一怔:“呸,乱讲。”
“真的。”韩卫宇像抱小孩子一样把她抱在怀里,宋宛窈仰脸看着他,他哄她:“快睡吧。”
她不依不饶:“为什么啊?”
韩卫宇闭上眼,故意发出鼾声,宋宛窈在他怀里动了动,见他没反应,只好入睡。
为什么?
他张开眼,他现在宁愿她胖一点,呆一点,丑一点,都没关系,只要健康。
他别无他求,只要她健康。
偶尔他看见她靠在床上,单薄美丽的侧影,他都有种不能宣诸于口的害怕,他怕一种宿命会降临在她身上,那种宿命叫红颜薄命。
半夜的时候,宋宛窈被胸口一阵剧烈的压迫性疼痛惊醒,她捂着嘴往卫生间奔,凑到洗脸池一阵狂呕,深红色的全是血。
“啪——”
卫生间的灯被打开,韩卫宇站在她身后,一只手轻轻拍她的背。
她抬起头,嘴角还有一丝血渍,日光灯下的脸色惨白到骇人,她看看镜子,突然笑起来:“诶,韩卫宇,你看,我像不像吸血鬼?”
韩卫宇头发乱糟糟的,另一边端着一杯清水,说:“来,漱漱口。”
她没接杯子,直接用手在水龙头下拢了汪水,漱了一半,另一半用来洗脸。水滴滴答答顺着额前的发丝流下来,她怔怔的望着镜子,自言自语:“真的很像吸血鬼。”
“喝一口水,”韩卫宇的声音还有一点睡意,“清清嗓子。”
她突然觉得自己想要极力掩饰的那点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悲伤与绝望再也无处藏身,她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
他把手里的水杯放到台子上,搂住她,在她耳边说:“老婆,你要是吸血鬼,一定要咬我。”
她问:“为什。。。么?”
他的声音还是有点嘶哑:“因为我不想被老婆留下。”
第二天早上,小原打电话来,听得出来他似乎有点为难:“大嫂,有个人想见你。”
她诧异:“谁?”
“。。。就是上次那个老易。。。”
宋宛窈想了好一会儿,恍然大悟:“哦,上次绑架我的那个人?”
小原那边是沉默。
她问:“他见我想干什么?”
“大概是道谢吧。”
她的好奇心被挑起来:“哦,那就来吧。”
阿ken和小原一左一右像押犯人一样把易子强带来,老易手里拎着几个大盒子,一见宋宛窈就眉开眼笑仿佛很熟稔:“宋小姐,好久不见了。”
她礼貌的点头:“易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