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边上不说话的苏苒搂住苏槿,见妹妹的脸色不对,扶着她便往外走,“益贤,你来开车,先送阿槿去医院。”
苏槿白着脸,犟着不走,“我不去!”
苏苒也不勉强,只转头吩咐妹夫:“阿槿怀孕了,益贤,你过来抱她走。”
“砰”,此乃简默脑补的炸弹声,而对于听到消息后作石化状的厉益贤来说,这话的威力甚至不亚于一枚原子弹。
短暂的震惊后,又转为范进中举式的疯喜。
“阿槿,你有了?我要当爸了?几个月了?男的还是女的?都怀孕了怎么还来店里?医生怎么说?”
厉益贤一把抱住苏槿,连串的问句后,他闭嘴,因为,苏槿的嘴被堵了。
一记不顾时间地点不顾身份年龄的亲吻,不过两秒,却结实而热烈,能否滋润一对人荒芜的感情地暂且不论,却足以让第三者开出的心花萎蔫。
简默扶着柳之之,明显感觉到她的颤抖,不知是难过的还是气的。把今天的情景一串,已足够表明这段感情的链条关系——小姨是太阳,小姨夫是地球,柳之之则是月球。
谁先爱、谁爱得多,谁围着谁转。
地球偶尔孤独,让月球作陪,殊不知地球未必没有情,日食可以有,不过地球会慌会乱,甚至以为灾难。
说到底,还是地球惹的祸。
“阿默,照顾好你朋友,等会告诉我位置,我去接你。”母亲大人临走前如是说。简默望着落锁的门,然后问柳之之:“去温马街的那家必胜客?”
后者失魂落魄地首肯。
作者有话要说:晕轮效应:指人们对他人的认知判断首先主要是根据个人的好恶得出,然后再从这个判断推论出认知对象的其他品质的现象。看美人可能觉得她出汗都是香的,就这个理。主要看对眼了,就啥都好。
、变是唯一的不变
两点多,还是喝下午茶的时间,两人选了个偏僻的位置,简默单要一杯水,按着柳之之的喜好给她点了花果茶和香芒慕斯,对方却有意见:“要一杯拿铁。”
简默提醒,“咖啡因致畸……”
“你觉得这块肉还留得住吗?”柳之之自嘲地笑笑,而后对服务员说,“就这样,谢谢。”
“你打算不要这个孩子?”服务员走后,简默盯着柳之之已经看得出形状的小腹,问得并不轻松。
柳之之的态度却意外的决绝,“是。”
“可孩子不只是一块肉,还是一条命。”先前她要孙子琦转告钟磬说她不要这个孩子不过为逼他见面。别说扼杀一条生命的事她做不出,生在基督徒家庭,若是让父母知道她打胎,绝对会引发一场罪与罚的讨论。
论及全世界死亡率最高的地方,并非战场,而是医院;医院里死亡率最高的,并非重症病房,而是堕胎室。由此可得,最恶的刽子手并非战争,而是那些年打过胎的爸妈,至今尚逍遥法外。
想及此,简默忍不住难受,就听柳之之低声说:“简默,我不想的。我真的很珍惜这个孩子,每天跟她说话,不喝酒不熬夜,走路也一步一个仔细,我真的很想五个月多后看到一个健康的宝宝出生。医生说,这是个女孩,女孩像爸爸,我很高兴,真的高兴。”
“那就生下来。”
“生下来?谁养?怎么养?我在单亲家庭长大,知道我妈把我养大有多不容易,我不想受这种苦。要是让我抱着孩子去闹去争,简默,我还没那么贱,而且,也未必争得过。”
简默哑口,终于正视问题的严重性。即使对象不是小姨,从道德层面讲,她再怎么想保住一条无辜生命,也不能怂恿柳之之上位。
“其实,我早知道他对我没感情,没亲过、没抱过,连最亲密的时候他也没对我温柔过。说得好听点,我算小三,说得难听点就是出借子宫。不,不是出借,是出卖,瞧瞧我这一身的派头,我居然是收了钱的。”柳之之呵呵地傻笑着,许是压抑太久,也没顾面前坐的是谁,兀自拆墙、放心事。
简默的目光不由滑到柳之之的左手上,钻戒尚在执着地箍着当事人。diamond,已知自然界中最坚硬的天然物质。
然而再硬,竟然硬不过人心。
“之之,你是怎么认识我小姨夫的?”简默忽然问。
“小姨夫?她居然是你小姨……她看上去不超过三十,我还以为她是你姐。”
“我小姨是老来子。”
“她真漂亮,我第一次见到她,还以为是看到明星。”
柳之之大方地赞了声,再开口时声音干涩了不少,“我是大二暑假去服装店面试碰到他的……”
在简默看来,从柳之之口里而出的故事无疑含有一定量的狗血成分。无非看到宝马美男,先丢了眼球;而后进入暧昧消长期,再丢了心;结果可想而知,辣手摧傻花,最后丢了身。
“我早该想到,那晚他开口第一句就问我是不是处,我说是,我们才发生了关系,这又怎么会是真爱。直到第四次,我查出怀孕,他的态度才好起来。就因为这几个月的好,简默,我就幻想过他会离婚和我在一起。只是今天……呵呵,打败女人的,真不是长情,而是天真,这生物,怎么会适合在地球居住。”
简默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之之,我们还年轻。”
拣了最苍白的一句话来说的后果是柳之之笑了,点点头,“快二十七岁,的确还不老……”她微微扬起下颚,笑容泛出几许自嘲,“简默,我前几天早上起来,发现脖子上多了几条浅纹。还记得我们高中,那时候十七岁,用个百雀羚大宝都算奢侈,现在,一瓶几百上千的化妆品还嫌没效果。当然,比起我妈一把的皱纹,我们还年轻。”
直到咖啡上桌,两人都没再说话,柳之之将咖啡一饮而尽,突然掏出了手机。
“打给谁?”
“一个学长。”等候片刻,她对着那头说道,“学长,你结婚了吗……你不是说要等我么……”
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