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跋锋寒正冷冷地盯着他,眼里露出野兽般的光芒。
“阁下这是何意?”李建成兀自装蒜,露出恼怒的模样,“青璇小姐窈窕淑女,自然君子皆可求之,以这般方式阻我,可是欠了几分光明磊落。”
“你的目的并非青璇小姐,是以我才将你拦下。”跋锋寒淡淡说道,“你一开始,分明是在跟着我和君瑜,被我们发现才又去跟青璇小姐,你之目的何在,今日便要说个清楚。”
李建成假装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方才那女子是高丽奕剑大师傅采林的高徒?倒是在下看走了眼。”
“莫要说些废话,我问你跟着我们到底何意!”只听一声轻斥,李建成只觉身后杀气袭来,本能地往边上一躲,只见一柄长剑堪堪落在他方才的位置,不禁面色一沉。
此二人果真是毫无半点说话余地,还未确定他所为何事,已经两次出手,皆是随时准备置人于死地的招数,显是毫不把人命放在眼中,且又皆是外族,不禁有几分动了肝火。
不过李建成心知以他现在的武功,便是一个也尚且困难,何况是对付他们两个。李建成心中转过数念,恍惚间想起他面容随了母亲,轮廓深沉,一眼便能看并非纯血统的汉人,见他们两个人如此紧张,难不成是以为自己是毕玄的人?想通了这一点,李建成有了几分底气,不动声色地轻笑起来,“二位似乎有些过分紧张。可是因为在下的相貌,格外像毕玄的爪牙?跋锋寒,塞外接连不断的追杀可当真吓破了你的胆吗?此时竟然胆小的像是兔子一般,实在让人失望至极。既然你这般想知道我的姓名,来战便是。”李建成说罢,缓缓抽出腰间佩剑,遥遥指向跋锋寒。
这般的挑衅并非一时冲动,李建成心知这一遭若是说不明白,他极有可能被二人合力击杀而死,但若他先挑战对方,则以跋锋寒的傲气,绝不会干出以二对一的事情。在这个以武功定实力的世界里,遇到不平事,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拿剑来说话。李建成显然已经适应了这种逻辑和方式。
此话一出,跋锋寒先是一愣,随后亦是面容严肃,轻轻点了点头,正色道:“你说的对,我的心已经不稳了。”说罢,他缓慢地拔出佩刀,惨白的刀光在夜色下闪闪发亮,李建成凝神看着那一片寒光,慢慢地吸了一口气。
此战不必胜,但要打出来的却必须是他武者的风骨。
跋锋寒显然并未使出全力,他只单手握刀,朝李建成劈来,这是势如破竹,霹雳雷霆的一击。毫无任何花哨的招式,就这样四四方方地劈过来。
此刻,连李建成都不得不承认,跋锋寒在武道上是个比任何人都执著的人。
因为自觉失去了胆量和魄力,所以他选择了没有技巧的对战方式,以力量战胜力量,这是原原本本的永远在自己身上的实力,是无法逆转的情况。
李建成的剑迎上了跋锋寒的刀。
在刀与剑交锋的刹那,两个人的真气先重重地撞到了一起,李建成只觉一道真气从跋锋寒的刀尖传入自己的剑尖,朝自己袭来,竟是势不可挡,不禁微微一惊,立刻错开长剑,刀刃与剑锋撞在一起,擦出激烈的火花,随着跋锋寒的真气撞开李建成的真气,李建成的剑锋堪堪擦过了跋锋寒的胸膛,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血痕。而刀刃却仍指在李建成腰下一寸处,再不能深入。
经脉剧痛,李建成吐出一口鲜血,收剑入鞘,重重的咳嗽起来。
跋锋寒亦收刀,神色复杂地看着胸口上狭长的伤口,沉声问道:“你明知方才一击最多只能伤我些微皮肉,为何不退。”
李建成抹了抹嘴角鲜血,抬头笑道:“既斥你以无勇,又怎可输掉这阵势呢?”
“跋锋寒,你记得,我叫李建成,下回见面,我定然会讨回今日这道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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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遇强敌元吉遭殃。。。
正是乱世,江南到处都是硝烟滚滚,远处遥遥传来喊杀声,通体雪白的骏马似乎有些被杀气激荡的焦躁起来,马蹄儿四处凌乱地踩着。李建成勒住了缰绳,弯腰抚摸坐骑的颈子,又顺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块饴糖,喂进马嘴,安抚白马的情绪。
“莫慌,不过是两伙流寇,咱们不去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还是赶紧赶回河东最为紧要。”李建成轻轻勾了勾唇角,挥动马鞭,朝远处奔去。
那日,与跋锋寒比武以后,李建成扬长而去,徒留下跋锋寒在后面若有所思。万事不可急功近利,他并不急于笼络那只野蛮的狮子。跋锋寒和寇仲徐子陵不同,他从小在马贼中长大,见识过最血腥的杀戮,经历过最残酷卑微的生活,他强大且多疑,不会一次好感就对人推心置腹。随着剧情的推动,日后他们总有再见面的时候。
更何况,河东那边,他也得快些才是。
越往北走,天气越有些凉意,李建成轻轻咳嗽了一声,暗自运功查看身体的状况,与跋锋寒相斗的内伤仍是没好完全,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武功,只是胸口仍隐约有些闷痛。
早在与李世民分开之时,李建成便派人传了家书回河东,叫李元吉做好准备,只等着他到了,便带上家人一齐往太原赶去。
大业十三年五月,李渊终于在太原打起了义旗,以讨伐刘武周之名兴兵而起。而与此同时,在某一日的黎明,李建成终于赶回了河东,径直往家门冲去。
李元吉今年十三岁,因为相貌丑陋,不受母亲的待见,性格也有些孤僻,只和李建成亲厚,此刻,这个尚介于孩子和少年的男孩正和几个家仆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李建成,满脸都是慌乱。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