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让她冷静下来了。
一个男人称赞一个女人美大多都带着一定的目的。
徐安柏无钱无势,剩下的好像也就单只是这个人了。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这男人说清楚,感情这种东西是她最玩不起的,连同暧昧也不要。
“你可千万不要喜欢我,权旻东。”她一本正经的,不笑,就显得离人很远,“我不想承认自己是道貌岸然,但也不是什么好人就对了。”
权旻东仍旧是温暖地要把人烤化,只是站直了身子,手往她头上轻轻一按,就像是旭日喷薄着阳光,无比灿烂开来。
“放心吧,amber,总之我是个好男人就行了。”
“谁是好男人?”
刚进化妆间,徐安柏就听见一个尖细的女声大声问。
旁边一众小助理异口同声地说:“杜咸熙!”
“哦,是他呀,他居然也在这。我知道的,有个未婚妻叫什么凯蒂来着,不会到现在还是那一位吧?”
大家都笑着点头说对。
徐安柏起初就觉得眼熟,走近一些才敢确认,“cici?”
是她刚出道时认识的好姐妹,有着一双勾人心魄的丹凤眼和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同学少年都不贱,唯有十年之后再看,方才知道时光赋予了我们怎样的差别。
当年都是一样稚嫩的少女,现如今徐安柏已凋零成一尊朽木,尽管外表仍旧是光鲜的,也维持不了多久,终究是要衰败下去的。
而郗兮正当全盛时期,刚刚在西方的权威电影节上拿过影后,风头自是一时无两。
她从来都是这样,激流勇进,从不言弃,有着很大的野心和旺盛的斗志,将所有人都甩开一大截。
故友重逢,郗兮拉着徐安柏去自己的专属休息室说体己话。
徐安柏问她怎么也有兴趣回国拍戏,郗兮爽朗地仰面大笑,说:“国内钱多人傻速来,我脑子发昏了才不回来。”
“真该让祖国的粉丝听听你这些话。”
玩笑归玩笑,郗兮眼珠子一转,涂着红指甲的手在徐安柏手臂轻轻一扭,警惕地望了望门,凑近她耳边道:“我就说杜咸熙怎么来这破影视基地了,原来是为了你。”
徐安柏耳朵发烫,几乎拉下脸,“你别乱嚼舌头了,我和他那一页早就翻过去了,他现在是有真心去爱的未婚妻的。”
郗兮冷哼一声,“未婚妻,我呸,谁不知道是政策婚姻,不过就是为了兼并收购,谋求双方利益最大化,不是同盟便是敌人,哪天徐林两家把这桩喜事利用尽了,看谁还来为那什么真爱擦屁股。”
郗兮话说得难听,徐安柏绷着张脸也不好多争辩些什么,明摆着是与她不相干的事情了,自己也强调着“他的事我不关心”。
郗兮却还不罢休,幸亏一通电话救了徐安柏。
可刚一看到屏显她脸色就变了,暗黑一片,眼睛却发红。
她来不及和郗兮打招呼,边起身边接了,耐着性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冷静一点,“你在哪?”
郗兮竖着耳朵,背对着,纤长的睫毛微微一眨,嘴角还落着未陨的笑。
权旻东挂了电话也还是在笑,杜咸熙正从他身边经过,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的烟。
原本是不想停留的,不过时间还早,倒也可以闲话几句。
杜咸熙和权旻东面对面站着,带着一点若即若离的笑,说:“和谁打电话呢,到现在还在笑。”
权旻东正将手机塞进口袋,却是故弄玄虚起来,“这种私事boss也要晓得?”
见他没有点烟,连忙掏了打火机,却被他拿手推开了。
“不想抽。”杜咸熙谢过,话到嘴边滚了滚,到底没有说出来,只是很随意道:“凯蒂让我给你带个话,你有件东西落她那儿了。”
“我不记得有什么东西落她那儿了。”权旻东尽管嬉皮笑脸,但语气十分诚恳,“千万别误会,我和她之间可是清清白白,九岁之后再无暧昧。”
杜咸熙并不喜欢他的这类幽默,很多时候更青睐于有一说一的对白,最好连一切修饰语都不加,干干脆脆不绕弯子的说话。
他是绝对的实用派,别拿花哨的东西来让他分神。
但怎么去批评这样的做派,好像他心胸狭窄连句玩笑话都听不得。
“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自己也做自己厌恶的事,心内冷笑两声,语气还是一如寻常,“有喜欢的人了?”
刚刚滚走的话,又滚了回来。
权旻东咂咂嘴,鲜见地皱起眉头,“是啊,但十分棘手,她像谜一样,不,她就是谜本身。”
杜咸熙牙关咬了一咬,问:“是谁?”
但等不及对方回答。
他手拍了拍这男人的肩,“下次再说吧。”
全怪人群里突兀出一人。
一来是因为样貌出众,不得不吸引眼球,二来则是气质凌厉,哪怕不露喜怒依旧骇人。
不过杜咸熙知道这样的家伙大多是徒有其表,偶尔来一两个有真才实干的,也不过是多糊了几层的纸老虎。
完全放不进眼里。
助手小田急吼吼地跑过来,踮起脚,在他耳边说:“那个人是——”
杜咸熙做个停的手势,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谁都能不认识,大名鼎鼎的隋木他还晓得。
隋木的标的物也是他,两点连一线地走过来,伸手,客客气气地说:“杜总。”
心里却念叨着,你这个王八蛋。
杜咸熙也是不屑,然而不打笑脸人,总不能一上来就和他撕破了脸皮,敌不动我不动,看看他想做什么。
与他握手,也是绝对的礼貌,“什么风把隋总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