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安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不怎么确定地发出一声:“林是?”他简直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奇迹。
林是只是微笑,并没有回答。
两个人一个站在门外,一个在门内,一时相望两无言。
希安愣了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把两扇院门都打开,方便让他提着箱子进来。
“你怎么现在就来了?不是过几天才去丽江么?”希安问。
“人生不能太无趣。生活是由许多的苦难和偶尔的惊喜组成的。”林是毫不费力地一把提起箱子,跨过门槛。
“我可不觉得这是个惊喜。”希安故意拆台道。
林是看着希安洁白的脚丫子和圆圆的脚趾头,心里有些酥麻,他不动声色地挪开眼光,“其实我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我很想你。”
空气在一点点地升温,希安有些感动,她并不是心无芥蒂地离开b市,林是说出那个名字就是一柄涂满毒药的利刃,隔开她的皮肤,伤口难以结痂。
“嗯。”希安低下头,露出一小截雪白的颈项,乌黑的发丝驯服地垂在胸前。
“对不起,希安,我知道有些事不是那么容易忘怀,你一定还在怨我对么?请给我时间,我知道你和瑜意是完全不同的人,我分得清现实和虚幻。我知道我现在爱的人是你。”林是放下箱子,两只手撑住希安的肩膀,直勾勾地望着她的眼睛道:“我很想你。真的。我爱你,这也是真的。”
希安和眼睛一样湿润的嘴唇慢慢地翘了起来,“我也想你,但是只有一点点。”
林是亲吻了她的额头,缓缓舒了一口气问:“院子里什么东西这么香?”
希安牵过林是的手,领着他走到院子里的一大丛灌木前,浅笑道:“是自己长出来的凤仙,你看,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种结的果子很漂亮的植物,它们成熟的时候红红的,跟珊瑚珠子一样,有很多鸟会过来吃它们。”
林是看着希安,她的笑容这么单纯美好,因为刚刚起床,头发还是乱蓬蓬的,像只毛发蓬乱的可爱的小狮子,他搂过希安的腰,动作轻柔地低下头亲吻她。
希安正要闭上眼睛,却发现隔壁楼上好像有人在看,急忙推开林是。
“有人。”
林是抬起头,果然右边楼上的走廊上站着一个男人,很年轻,只是不知为何表情不善。林是于是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搂着希安的肩膀进屋去了。
“那是谁?”林是进了屋,问。
希安有些紧张,农村人比较古板,希安的舅舅一向认为女孩子谈恋爱会比较吃亏,所以很反对她在读书期间恋爱。
“他会不会看见我们了?那是苏秦家的房子,可能是苏秦回来了吧。但是我也不敢确认,你也知道我没戴眼镜认不得人的。”
林是不知就里,摇了摇头道:“看到了又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现在来住哪儿啊?我总不能金屋藏娇吧?”希安走过去帮林是倒了一杯水。
“你住哪儿,我就住哪儿。”林是边喝水,边拿眼睛专注地看着希安。
希安慌忙摆手,开玩笑,如果让阿舅舅妈知道她藏了一个男人在家里,还不扒了她一层皮,“我可不敢顶风作案,我阿舅是个老封建,我连我们交往的事都没捏着没和他说,更不要说未婚同居了。”希安可以想象阿舅得知这个消息时,那副恨铁不成钢,又痛心又惋惜的模样。
林是的眉毛皱成一团:“你不是要我住酒店吧?”因为觉得不可思议,所以语调显得有点怪异。
希安像只树獭一样挂到林是身上,在他腮帮子上“啾”了一下,“拜托,拜托,我在家再住个两三天,然后我们就私奔到丽江。”
林是笑着刮了一下希安的鼻尖,轻柔地捧起她的后脑,凑上去吻她,这是个很容易让人沉陷的吻。
许久之后,两人分开,林是看着希安略微肿起的嘴唇心猿意马,希安也恍惚地望着林是,眼神带着种茫然的温柔。
气氛暧昧不清间希安却突然想到了别的地方,她揪着林是的耳朵问:“你不是连夜赶过来的吧?”
林是微笑不语,让希安坐在他的大腿上,动作优雅地轻啜了一口水。
希安过去抓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厨房的隔间里推,“快去刷牙,我帮你去买早餐,吃完了睡一觉,晚点我送你去市区住酒店。”
林是就势环住她的腰,小声但吐字清晰地和她商量:“我偷偷躲在你香闺里,不让人发现,你收留我几天好不好?”
希安为难地拢着眉毛,抬起头看见林是希翼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地,艰难地点点头。
林是于是心安理得地吩咐希安帮他整理行李,他进去刷牙顺便洗个澡。希安按捺住把林是连人带箱子撵出去的冲动,再一次告诫自己,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青梅竹马的冰山男
希安买好早餐刚进家门,苏秦就推开院门进来了,比希安大一岁的苏秦有着典型南方男子的长相,身形却挺拔,从小到大他们一家都很照顾希安。
“希安。”苏秦喊。
希安放下东西出来,一见是苏秦,心里立马有些忐忑,吃不准刚才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奈何希安向来表面功夫做得不错,况且的确很久没见到苏秦了,倒真有些想念,忙笑眯眯地打招呼:“呀,是苏秦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昨晚还听你妈妈说你在你姑姑那儿打工呢。”
“昨晚上十点回来的,脚还没迈进门我妈就告诉我你回来了。”苏秦边说边拍拍希安的头顶。
希安想他应该是没看见什么,于是放下了一颗心,笑着让他进来。
苏秦冷眼瞧了眼桌子上的油条包子,问:“你一个人吃这么多啊?”
希安尴尬地点点头,对于林是的存在,她暂时还没有公之于众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