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一男一女两个玩偶相对说话,男生说:“他不是你哥哥了,你有什么想法?”
女生说:“还能有什么想法,还是那样呗。”
男生说:“难道你就没有对他有什么别的感情吗”
女生说:“是谁说的,‘动物这东西,养一天也会有感情的’,何况是人呢,我不比动物可爱?再说了,就算一张白纸陪了我十几年我也会对它有点感情。”
男生反驳:“怎么这样说呢,你还是正视不了自己的心呐。”
我放下两个玩偶,趴在床沿上,难道真的是这样吗,难道我对梁碧木真有除了兄妹之情以外的别的感情了吗?
第二天早上,我带着一堆东西往门口移动,想要逃回盛世星光。翻着体育杂志的梁碧木放下手中的书,看着我,问:“去哪里?”
我面不改色说着谎:“去同学家玩。”
梁碧木一本正经地问我:“说谎好么?”
我回答:“不好。”
梁碧木毫不留情地说:“所以小骗子,别说谎了。”
我摇着头:“我没说谎,真的,我去同学家请教一个关于动画发展现状的问题,一会儿我就回来。”
梁碧木想了想:“算了,我不管你,去吧。”
看他不追究我倒是有点不甘心,“姓梁的,”我说道,“到底,我们是怎样的关系呢,是兄妹吗?现在又非常不像,你总问我哪里变了,我也不知道,我一早就总觉得哪里变了,变得不一样了,不过我不知道是哪里。”
梁碧木笃定地开始了他的讲述:“其实,从美国把你接回来时,我就没有把你当成是妹妹了,我打算在你大学毕业之后就全盘告诉你真相,然而我没想到,你会喜欢上芮云房,这打乱了我事先拟定的所有计划。然后,我不得不告诉自己,如果,芮云房真的从他的世界里走出来,放下过去,那么我就远走,把你交给他;如果,芮云房保护不了你,那么,我就……带你走。”
我看着梁碧木,整个人呆住,我傻傻地问:“可是为什么,雪渊不是你的情人吗?”
梁碧木走过来,目不转睛:“雪渊,只是我的朋友而已,我从来没把她当做其他。”说着,他抓起我的手,非常用力地捏着,好像稍稍一松手我就会不见似的,我的手真的很疼,他几近咆哮着问我:“难道从小到大,你真的感觉不到我喜欢你吗?!”
我呆呆地看着情绪激动的他:“感、感觉不到……”
梁碧木无奈地叹着气:“你到底是神经有多粗?”
我嘟囔着:“就是很粗嘛,那又怎么样,你不是照样喜欢。”
梁碧木眼睛里变幻莫测:“是,你就抓住了这一点,然后反反复复折磨我是不是?”
我摊手表示了冤枉:“我可没这么想过,我从来没想过折磨你,而且那个时候你不是我哥哥吗?我再喜欢你,也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而已啊。”
梁碧木低垂下眼帘:“知道吗,每一次,你表现出喜欢芮云房的时候,我都锥心刺骨地难过,想想我这人真虚伪,每一次的难过我都假装淡定地敷衍过去。芮云房突然出现,变成了一个大的事件,后来,我想,这样也好,这样我就一辈子都不告诉你了,你跟了房,或许是注定的吧,这样我也不忧心了,不过没想到,经过重重犹豫后,终于下定决心的房,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于是,我还在琢磨怎么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我一遍一遍反反复复地暗示,你都感觉不到吗?朵儿,你真是我周密人生中最精彩的bug,只要你出现的地方,我都手足无措。这些都是我难以启齿却早已想说的话。”
太让人慌张了,我低下头不去看他的表情,他的眼睛里有太多的挫败,像是在舔舐伤口的孤单的小兽,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子,他是梁碧木啊,无所不能的梁碧木啊,是比林蒂心还要镇定自若的梁碧木啊,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不可能,一点可能都没有!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一样的玩笑。
梁碧木也把头埋下来:“朵儿,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低着头望着地板,我在想,地板上的花纹真好看啊,这些都是梁碧木挑选来的吧。我到底想要什么呢,我想要一直过着淡泊而富足的生活,我想要对我非常好的小王子一直守护着我,我想要在有生之年看遍所有好看的漫画书,我想要在仙侠的游戏里面游山玩水,我想要小王子牵我的手陪着我去看遍世间所有的美景。我想要小王子用最豪华的南瓜车来接我,我穿着长长的轻柔的纱裙晚装,他牵着我的手步入教堂,然后我们把细细的箔金钻戒戴在彼此的手上。我带着最干净的笑容,陪他天荒地老。
梁碧木强迫着,让我看向他,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我知道,我现在手上的所有东西都不是我自己赚来的,是爸爸梁堇年的,可是朵儿,你要知道,我会很快就赚够一样多的钱,我会给你你最想要的生活,我没有全世界,然而我能把我的全世界全都给你,在我眼里心里,不管是坦荡的你,还是率真的你,无论是狂妄的你,或者是愤世嫉俗的你,全都是最好的你。你要相信。”
第78章第七十八章
这一天是青禾学院的校庆狂欢夜。
宫香接了个电话之后就往校门外走,我拽住她:“你干嘛去?”
她回答:“我去市中心有点急事。”
我也没多想,就任由着她去了,一个小时之后,我接到苑松的电话:“凌朵儿,宫香她……出事了。”
苑松告诉完我来龙去脉我整个人都木了,挂上电话就失魂落魄地往医院冲。
中途还有个大叔拽着我问路:“姑娘,请问幸福大街怎么走——姑娘?”
我甩开他的手:“对不起这位大叔,我现在不想多说话,我赶时间见我姐姐!”
苑松在电话里说:“今天秦倾招惹的那些老男人的老婆,联合起来要狠狠地修理她一顿。结果秦倾把宫香找过来替她当挡箭牌。”
我急了:“你应该带宫香走啊。”
苑松语气游移:“宫香她不肯走……”
我大声吼着:“扛也要扛走啊!!”
“后来”,苑松说,“宫香就真的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护着秦倾,替秦倾挨了打。接着,一辆车驶过来,宫香推开秦倾,自己倒在了车下。”
医院里,宫香被白布蒙着,她的脚上还穿着那双粉色的皮鞋,她早上还跟我说,她准备在这双鞋子上填上几个镂空的花朵。
我的泪在眼里翻涌,整颗心彻底凉掉。我对苑松说:“我今天喝水有点多。”
然后,我眼泪就流下来了:“苑松你看,我说我水喝多了么,水分都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而苑松,一言不发,仿佛整个人都被抽空了,或许烦闷至极,是没有眼泪的吧。
林蒂心来找梁碧木,她问他:“木,我原以为放秦倾一马她不会再对宫香做出什么来了,现在看来……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宫香的痛苦随着她的逝世而消失殆尽,只扔下了我,一个人痛。看到永远绵长这样的字眼就禁不住脸颊湿润,那是亲情么,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