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期待这样。”路新白笑笑,“因为,我似乎也爱着她,这种爱意,藏了好多年,一见了她,就好像点燃了导火索一样,瞒不住了。”
“这样真好。”
“谢谢你,格格。”
“你总会找到真心相爱的人,她值得。”
“你呢,这段日子好不好?”
“挺好的。”
“和他的事怎么样,何时谈婚论嫁?”
“再说吧。”
路新白察觉到了什么,但终究做得多说得少,彼此之间有略微尴尬的往事,此时又是普通朋友身份,又在这样一个特殊场合,他实在不适合充当一个知心大哥哥的角色。
“总会好的。”连格自己笑了笑,靠着椅背,重复了一次,“总会好的。”
路新白的这位旧识是一个大方能干的女子,举止温柔,眼神明亮。既然是在商务场合见面,必也是独当一面的有为女子。
连格想这两个人才是真正的珠联璧合,他们在同一个背景下,他们少年时代曾经毫无杂质地相知过。
路新白说,他们一同在学生会工作,合作无间。
毫无杂质的相知,连格想裴静说对了,她要得太纯粹,太多,她要这美一分一毫都破碎不得,而这样的结果,是她会失去所有。
“心情不好?”那个女子问,她叫何微,她说她的父母希望她平凡幸福混迹于人世就得了。
路新白中途去洗手间,留下两个女子面对面。
“学生时代的纯粹爱情,真美好。”
“我不这样认为,爱情总有基础,纯粹爱情太难存活,我宁肯不那么辛苦。”
连格看着她眉眼之间的笑意,想这真是一个可爱的女子,宽容大度,不纠缠于细节,这样的人,更容易获得幸福。
“聊什么呢?”路新白回来,见她们两个的笑容,随口问。
“聊男人必须得有别墅香车才能娶得贤良妻子一枚,聊纯粹的爱情根本没有,不如老老实实拼出一份物质基础,舒舒服服地过日子。”
“格格一定不这样认为。”
“从今往后该变变了,人总是要长大的,活在幻想里,太可怕。”连格说。
路新白送连格回去,何微不生气,一个人在酒店一楼咖啡厅等他折返。
“看来你的爱情并不顺利。”路新白在车上明白地说。
“我想我该放弃纯粹的爱情,让爱情自由生长,别局限它,别指望它永远清风朗月。”
“我不知道该说对还是错。”
“没关系,这原本都是我自己的事。”连格转过脸来,“何微很好,你要好好爱她,这样我也轻松多了。”
“我们,还是朋友。”
“当然,还是朋友。”
连格回头去看前路,车子已经驶入军区大院前的专用道,黑色柏油路,连格突然叫停。
她看见了一个人,他站在军区大院的门口,靠着墙,脚边简单行李,他的侧脸即使相隔甚远连格也能一眼认清。
“是他?”
“是。”连格点点头。
“来得好快,到底是军人,雷厉风行。”路新白开玩笑,想缓解气氛。
“他来得太快了,我还没有准备好。”
路新白不说话,减慢车速。
“我们调头回去。”连格决定。
“你去哪儿?”
“放心吧,不会打扰你们二人世界。”连格想了想,后视镜里那个男人的身影渐远渐小,“去医院。”
'正文39。等待'
在医院里;连格见到了罗少辉的母亲。
她没见过少辉的母亲;关于罗少辉家中的不幸;她也是从邵成嘴里偶尔听到。军校时太年轻,心思单纯;以为罗少辉不动声色就是不在意;以为那些伤口已经愈合;谁知他只是把这些都留在自己心里,不肯给她一隙以窥视分毫。
连格站在病房门口;靠在门边,看着罗少辉的母亲静静地睡着。
手术后她恢复得很好;可以考虑出院疗养。
刚到这里时,遇到了邵叔叔;他这么说,看看她,又看看她身边站着的路新白。
“朋友。”连格简单介绍,“邵成的爸爸,邵叔叔。”
路新白点点头。
此时两个人透过门上玻璃窗口静静地窥看罗少辉身后的家,就是这样一个缠绵病榻的女人。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生活总是不吝啬将一重又一重的痛苦加诸在一个人身上,像是刻意历练。
“我想,我可以理解他迫切的心情了。”
“嗯?”路新白不明白她话里的含义。
“因为母亲,他迫切地想要成功,想要出人头地。”连格解释,“从前我完全不能领会他的心情。新百,你别在这儿待着了。”连格突然换了话题,催他速去约会。
“你一个人可以?”路新白迈出一条腿,又问。
“其实你心里已经迫不及待了吧,快走吧。”
没有人会永远守候在自己身旁,连格知道从前的自己想要的太多。如今领会了罗少辉的心情,领会了背负着这样沉重的期盼是怎样的一种艰难。但是,连格始终迈不过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儿,即使如此,不择手段还是罗少辉的错。
离开时和邵叔叔打招呼,闲聊了几句之后说到了邵成和叶凌的婚事。
“就在下周。”
“这么快?”
“嗯,就在喀什简单办一下,腾不出时间来,一过年就出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