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列。”
一直到此刻,闻蕊才想起来,自己是和罗马列一起来的,“哦,他可能在外面。”
“这样啊,麻烦你喊他一下好吗,我想见他一下。”
闻蕊不晓得他为什么突然想见罗马列,不过还是点点头,“那我去喊他一下,你等着。”
“嗯,好的。”
闻蕊转身往门口走,才走了几步,突然又被贾清明喊住了,她回头,看到他温柔地看着自己:
“小蕊,你一定会幸福的,对不对!”
闻蕊的眼睛酸涩,忍了好久的泪水又要喷薄而出,怕被他看见,急忙转身背对他,猛点头,“嗯!”
病房的外面,自闻蕊进去后,邵逸仁和罗马列便互相对峙着,看着如门神般挡在面前的邵逸仁,罗马列不悦的问:“你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只是觉得此时此刻你还是站在这儿比较适合。”
“你……”罗马列正想回击他,病房的门打开了,他急忙看过去,原来是容琪从里面出来,只见她往病房内看了一眼,又虚掩了病房门,才看向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低声道:“你们俩个这个时候想干嘛?都小点声。”又对罗马列招呼:“罗先生,到这边休息椅上坐着等会吧,可能要等一段时间。”
罗马列坐在医院走廊的休息椅上,看着对面椅子上紧紧相偎依的两个人,视线对上邵逸仁的时候,又被她狠狠剜一眼。好在有容琪在,她先是扯了邵逸仁一眼,然后歉意地对罗马列笑笑。
“清明他怎么样了?”对上容琪善意的笑,罗马列开口问。
“干嘛,你这是在关心他?切,猫哭耗子的事情我见的多了,不过像你假慈悲成这样的,我倒是第一次见到,他就要死了,这下如你的意了吧。”
“说什么呢你!”邵逸仁的抢白换来容琪的低斥,她不满却又有点畏惧地看着容琪,委屈地说:“好呀,你现在到讲起我了,之前你还不是一副为贾清明抱打不平的样子。你放心,有我在呢,我可不怕他。”邵逸仁又鄙视地看向罗马列:“你开心了吧,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预谋,你终于要赢了你和贾清明之间的这场战争,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在偷着乐呢。之前贾清明为了刍雨欣答应你放弃闻蕊,现在他这样,你更加如愿以偿了,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你和闻蕊,罗马列,你等下准备到哪庆祝呢?”
“你……哼,邵逸仁,我忍你是因为看在你是为朋友着急的份上,要不然,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
“怎么,你还想打人?我邵逸仁会怕你!”
“好了,好了,你俩再这样,要影响到病房里的人了。容琪拉扯住叫嚣着的邵逸仁,担心的看了病房一眼,这一看,她顿时傻了,“小蕊,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再见了,清明哥(二)
罗马列也看到了怔在门后的闻蕊,先是一愣,然而很快便镇定下来,快步走过去低声问她:“清明怎么样了?”
闻蕊像是没有听见他的问话一样,仍然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过了好久,才艰难地开口:“他说想见你。”
罗马列点点头,把她拉到休息椅上坐好,柔声说:“你先坐在这休息一会,我进去和他说说话,你……别担心。”在进病房前,他深深看了闻蕊一眼,见她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表情,然而她的镇定越发让他心里没底,不过此时也顾不上了,只是用力拍了拍闻蕊挺得直直的背部,转身进了病房。
罗马列进病房后,坐在闻蕊对面的邵逸仁和容琪便被她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盯得浑身不自在,可能是自觉刚才一时失言,一向尖锐的邵逸仁撇了一下嘴角:“你要是有什么疑问等下问你老公吧,我们不想做搬弄是非的人。”
“不要说了,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容琪又问闻蕊:“你刚刚出来,清明怎么样,情绪还好吧?”
闻蕊点点头。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混杂在整个空旷的走廊里,给这寂静的环境添了几分无声的死亡气息。
闻蕊的心情越发沉重,她思绪紊乱地盯着病房的门,这一整个晚上发生的事情是她难以消化,也难以接受的。好好的清明哥突然躺在死气沉沉的病房中,更让她不敢相信的,是刚才在病房门后听到的对话!
罗马列,清明哥,还有欣姐,他们之间还隐藏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欣姐的假死,清明哥的病,甚至——她怀疑地看着对面椅子上捱得紧紧的邵逸仁和容琪,或许,就连清明哥的婚姻——她深吸口气,闭目靠在椅背上,不能再想了,再想她真的要疯了。
病房门喀嚓一声打开,闻蕊倏然睁开眼,对上罗马列沉重的表情,他看着三双询问的眼睛,最后眼神落在闻蕊脸上,“他走的很平静。”
微山墓园。
浓雾笼罩下,只能看到一层层墓碑的模糊影子,整个园区是阴惨惨的静,这似乎是在影片中才能看到的阴森景象,然而站在一座新立的墓碑前的人群里并没有人觉得恐怖或耍灰蛭谡饫浔谋紫绿勺诺模谴蠹以钌畎那兹恕?br/>
所有仪式都完毕了,闻蕊看着那些相干或不相干的人一个个临走前都走到抱着孩子站在邵逸仁身边的容琪面前,安慰她一番,虽然大部分的安慰并没有多少真忱,毕竟,不久前电视上的那场闹剧大家都是历历在目,然而却也没有人敢上前指责她什么,站在她旁边的是邵逸仁,谁敢无故得罪她呢。
容琪却很庄重的抱着孩子应答得体,她迎着那些真心的或不怀好意的安慰,一一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