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上路;而且还是载着宋端午!这对于李鲸弘来讲就基本等同于大姑娘上轿了;不光是头一回;而且还心怀忐忑;毕竟这担负的干系太大!
听到宋端午的赞许;李鲸弘的表现当然是免不了要表现的云淡风轻一般;但是当这位砍人时一点都不心慈手软的犊子看到宋端午潇洒的走进了那扇门脸极小的小茶馆的时候;任谁都瞧不见的是;李鲸弘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里;已经满满的都是汗水!
那汗水的程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洗手了!也幸亏是有方向盘套;否则李鲸弘还真不敢保证;会不会让宋端午看出;方向盘上那一圈湿乎乎的汗水!
“妈的;开车太他妈吓人了!”李鲸弘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坐在驾驶席里先喘了一会儿;他开车不快;那速度虽然不敢说堪比非机动车;但绝对称得上永远都不会超速;所以就在李鲸弘自言自语的嘀嘀咕咕之后;他就又加了一句:“不过;还真他妈刺激!”
看得出来;李鲸弘也是一个肾上腺素分泌极其发达的犊子!
这一路开的算是无惊也无险;至于说路线的问题;虽然没有导航;但是李鲸弘却在这里跟宋端午耍了一个小猫腻;因为从他兜里的那个手机屏幕上可以看出;原来这犊子早就已经拨打了人工咨询台了!
所以说当李鲸弘一边稳稳当当的开着车;一边从耳机里听着别人给指着路的时候;宋端午若不安全抵达;那才是怪事!
小茶馆的门脸真小;小到正门仅仅能容一个人过的那种程度;而宋端午在习惯性的侧着身子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正如自己预想的那样。
依旧很小!
四五张那种老木板钉成的茶桌紧凑的摆放着;紧凑程度就像那种再也无法多放进去一张桌子似的;而就在这间宋端午可以姑且称之为‘特色’的小茶馆里如果仅有一个人的话;那么这个人除了项虞;恐怕就没别的人!
有的时候;规模决定了成败。
宋端午很纳闷这么间足可以堪称为简陋的小茶馆;为何会在繁华且寸土寸金的大都市里如同个奇葩一样存在;而且门可罗雀的程度;只有他和项虞两个勉强算是客人的客人;外带一个昏昏欲睡的老板而已。
小茶馆太小了;小到都不用宋端午刻意去寻找;只有稍稍抬起眼皮;就可以尽收眼底的那种;所以当宋端午只用了一眼;就将这里所有的东西;包括项虞在内都收在眼里之后;下一刻他出现的地方;就是项虞的对面了。
其实宋端午的旁边;也就是项虞的对面还有一张椅子的;那本来是给李鲸弘留的!但是当李鲸弘同宋端午一样;也是侧着身子进来的时候;‘银面少保’只是微微的一皱眉头;说了句“三哥;我在车里等你了!”就折返了回去。
很显然;他也不喜欢这个狭小程度堪称幽闭的地方;至于说他那一下皱眉;到底是因为这地方不尽人意还是不想当电灯泡;就不得而知了。
“别介意;鲸弘他就是这个直来直去的脾气!但总归是没有坏心眼的!”宋端午微笑着对项虞说道;而后者则在微微一笑表示同意的时候;便开口对那个昏昏欲睡的老板说了一句。
“麻烦给我们上一壶庐山云雾!谢谢。”
那老板睁开昏睡的眼皮;看了下眼前这一对儿貌似情侣;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儿的男女;先是打了一个哈欠;这才说道:“没有云雾!”
项虞丝毫不以为忤;接着道:“那君山银针;可有?”
“也没有!”
“那六安瓜片;或者武夷岩茶;黄山毛峰总有了吧?”项虞依旧不恼不火;问道。
不过就在那个老板颇有点不耐烦的刚要开口说“没有!”的时候;宋端午却回过头来;饶有兴致的看了看这个明显不打算好好做生意的老板;道:“那你这里有啥?!”
开茶馆的连茶都没有;这不是闹呢么!
不过宋端午这样的语气虽然听着像是颇有不忿的意思;但却偏生引起了那老板的注意;他看了看宋端午;再次开口的时候却没有说‘没有’了;而是改口道:“只有茉莉花儿;喝不喝?”
听到老板这么一说;宋端午可就有点无奈了;倒不是他不喜欢喝花茶;主要是来茶馆喝茶的;鲜少有喝花茶的;一则花茶的花香太浓;喝惯了纯茶的基本都喝不惯花茶;而二则毕竟花茶没法归类于其他茶种里。
至于说到第三点;恐怕则是宋端午个人的一点感觉了;因为老板说的那句‘茉莉花儿’;省略了一个‘茶’字;却多了一个儿化音;则让宋端午感到很无解!
可提供的茶类品种单一;这无疑就遮盖住了老板那句颇有点意为‘你丫爱喝不喝;不喝滚蛋!’的那句‘喝不喝?’;不过当宋端午回过头来询问项虞的意思的时候;那老板却突然说了一句。
“想喝其他茶是不?好办!你把茶叶里的茉莉花挑出来;不就行了?!”
宋端午顿时哭笑不得;就算是前一刻他想走掀桌子走人的冲动;但是现在却没法走了!因为他知道;敢情这老板不是不会做生意;而是压根儿就不想做生意!
“既来之;则安之!”项虞笑着对宋端午说了一句;然后便吩咐老板拿茶叶过来;而她果然就真的如老板所提议的那样;认真的把花茶里的茉莉花都挑了出来!
宋端午都看傻了!
这不就相当于去馆子吃饭;结果厨师撂挑子不干;最后只得吃开水泡馍;而且馍还得自带的那种么!
而就在项虞不带半点的烟火气;将仔细挑干净的茶叶交还给老板的时候;那个由始至终都昏昏欲睡的中年男人;这才不情不愿的从后面提了一壶滚开的热水;在他俩的面前伺候起那个已经不伦不类的茶。
壶;是老式的那种烧水壶;壶体上半部油腻腻;下半部黑乎乎;壶嘴还痂住了一层厚厚的水垢;而那茶道组也是老旧的不成个样子;宋端午曾偷偷的回身瞄了一眼;竟然发觉沾水和没沾水的地方竟然是两个颜色?
看样子;有日子没涮洗擦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