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上扬,神情满意。
他笑着看萧纪友,“看来我将席羚这支曲子交给你们演绎,是对的。”
“是。我们这次很成功。”萧纪友笑着说些场面话。心底里,他不是不知道乔杜那步棋的。
拓宽blackj的音乐路线,也是在开拓他们的粉丝范围,以此为他们的单飞铺路。
“那个叫席羚的女孩子,我想和她见一下面。”
萧纪友内心有种异样的感觉,嘴上只是漫不经心地一笑,“不过是个新人,爸爸您竟会对她感兴趣。”
“我对能够赚钱的摇钱树,感兴趣得很。”
萧纪友默然微笑,手上握紧了杯子。是的,在乔杜眼中,一切音乐人都是他的摇钱树。他的目光看人狠而直接,精准,瞬间看清你是否具有利用价值,判断你在这条路上可以走多远。
他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不会被世界遗弃。
残忍的准确,对不对?
面上,萧纪友自然不动声色:“好的,可以让制作部的人和她联系。”
“不,纪友,你带她过来,和我吃饭吧。”
萧纪友一怔。
又很快反应过来——“她现在人气很低,不能带来什么。似乎不值得浪费爸爸你的时间吧。”
乔杜用手指关节轻轻敲打着沙发边桌台面,“公司里有些人有异心,要跳槽到其他地方去。万一席羚真的是潜力巨大的摇钱树……我不能让她和其他人有过多接触,让她被人挖走。”
萧纪友沉吟半晌,“实话说,她……既没有讨人喜欢的明星气质,也缺乏市场意识。无论是做台前还是当幕后,她都没法把握歌迷们的心理。要培养她,还需要很长的路。”
乔杜忽然扬手打断他,“她是你一手发掘的,你还真不替她说话。”
“只是实话实说。”那也的确是萧纪友的想法。
乔杜忽地微笑,“不用介意你和她的关系会产生负面影响。”
萧纪友不再说话。
原来,乔杜早已经知道。
这个圈子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即使是身为养子的萧纪友,他也并非百分百相信。
除了身上流着他血液的女儿以外,其他都是外人啊。
乔杜坦白地,“事实上,我正想利用她对你的迷恋心理,来掌握这只棋子。”
萧纪友心里苦笑,心想,他知道得也并不多。他还以为席羚和其他少女一样,迷恋自己。
不不不,席羚当然不迷恋自己。他也能够肯定,自己对席羚没有迷恋的感情。他只是……对这个极具音乐才华的女孩子另眼相看而已。
倒是身边人如弥嘉,如乔杜,他们对席羚的态度相当明确——不是如临大敌,就是加以利用。
当真可笑。
由得他们去吧。
、星途(四)
这场饭局就这么定下来了。但当萧纪友出现在席羚面前,跟她提出乔杜的要求时,只见她眨眨眼,然后摇头,“我不去。”
席羚正站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中。小巧的公寓里,遍地堆着各种大小的、或打开或合上的箱子。这短短半年以来,这是她第三度搬家。搬出萧纪友宽敞的公寓后,她没有再回到从小长大的廉租屋,而是在市中心另外找了一间老旧的住宅楼。楼下就是菜市场,坐公交车三个站就到医院,以后外婆要做身体检查,会很方便。
这个三四个月前还站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少女,此时只是个最最普通的女学生。她挽起袖子,头发随意地在脑后扎起,神情干练而灵敏。
只是听到乔杜的名字时,她明显一怔。
就是这刹那的表情,萧纪友看出了她内心的犹豫。
他绕过那些大大小小的箱子,走到她跟前,“我记得你当初说过,要以自己的才华引起他的注意,让他赞叹。你已经成功了。接下来呢?”
见席羚一言不发,他说:“我记得你当初说过,要以自己的才华引起他的注意,让他赞叹。你已经成功了。接下来呢?”
“他并非欣赏我,他只是认为我可资利用。”顿了顿,“我终于明白,他是不会因为某人的音乐才华而叹服的。他是商人,不是音乐人。我……太天真。”
“你不天真,你只是过分年轻。”
“是。”席羚点点头,手上仍利落地收拾着东西,“那么,让天真的我猜猜:他是想亲眼看看我有多少利用价值,对不对?既然我已经跟柏高签约,那么,如果我听话,他会将我的利用价值最大化;如果我不听话,那他要将我雪藏起来,让我才华枯萎,即使在合约期满后,也不能为其他公司所用。”
萧纪友有点讶异。
什么时候起,她从一个不解世事的女孩子,变成一个洞悉人性的少女?
席羚似乎看出来他在想什么,“我只是不擅交谈。你知道,安静而敏感的人,喜欢躲在角落观察别人,所以更早熟。”
是这样的。
blackj几人当中,萧纪友爱与乐戈聊天。除了他对音乐的偏执狂热之外,也因为常冷静地置身事外的他,是他们当中最能够一眼看到事情本质的。
萧纪友问:“那你打算怎么办?永远不和他见面?任由他将你冷藏?”
席羚停下手中的动作。
萧纪友说,“明天晚上七点,我来接你。”
推开面前的箱子,他开始往外走。
席羚在身后说:“我不会来。”
萧纪友头也不回地:“明天晚上,我在楼下等你。”
席羚收拾好行李,下楼买浴巾时,脑中仍不时闪出萧纪友的话,浮现出乔杜的模样。两旁街灯映着
她的身影,在地上拉出长长一道影子。
她走到楼下时,眼角见到楼下站着一个人的身影。她边走边低头掏钥匙,和那人擦身而过时,只听到对方喊住了她。
她抬头。
那人从楼道暗影中走出,露出白莹莹的脸孔,是她的生母。阿柴将香烟掷到地上,笑嘻嘻地说:“你又搬家了……”
席羚一言不发,掏出门卡,拉开公寓楼下的大门,就要进去。
阿柴紧紧尾随而进,却敛起了脸上的笑意,“我听说妈入院了,情况危急,我马上赶过来。”
“谢谢。她现在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你以为我回来是跟你拿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