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胶袋里头,全是他之前玩夹娃娃机时送她的娃娃……不对,更精确地说,应该是他为了夹出她要的,把「挡路的」统统夹出来的杰作。
可是她不是已经把娃娃捐出去了,他哪来的超能力,居然知道她在他背后搞的小动作?
唯芙狐疑地看着他,突然想起他刚才明明在讲电话,却还能清楚知道她点了什么饮料……刹那间,她明白只要有心,似乎没什么事对他而言是不可能的。
「之前你怎么处理这袋礼物跟发饰,我就宽宏大量不跟你计较,但是以后若再犯……」他充满威胁的视线冷冷扫她一眼,撂下狠话,「我绝不会就这样简单算了。」
唯芙两道秀眉挑得半天高。现在是怎样?看她好欺负,他就耀武扬威地威胁她来玩一玩?
「那我之前送你的东西呢?」她也想起自己八百年前曾经送给他的小蛇吊饰,她敢跟他赌,他九成九一定扔掉了。
凌普臣闻言,一脸不解地扬眉看着她,但眼中瞬间一闪而逝的笑意,泄露了他肚子里装了好几公升的坏水。
「什么东西?」他故意问得云淡风轻。
居然还敢问她什么东西?唯芙双手环胸,忽然深深佩服起自己,好在还留了这么一个伏笔,现在可以好好给他暴走一下。
「忘了就算了。」她佯装一脸不爽地冷哼。
其实当初送他那样东西,刚递出去的第一秒,她马上就后悔了。
像他这种全身上下都是精品名牌的男人,怎么可能佩带那种孩子气的吊饰?那时候的她,还暗自庆幸他没有马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只是古怪地看她一眼后,什么也没多说就把吊饰丢进车里……
凌普臣邪恶地勾唇一笑,不慌不忙从胸前口袋里拿出一串东西放在桌上,「这是我家的钥匙。」
唯芙先是困惑地瞄他一眼,随即低头看他家的钥匙,愕然发现一个突兀的小蛇造型吊饰就挂在上面。
她看看他,又看看那串钥匙,脸上的笑容逐渐加大……
他嘴角再度扬起,「你好像很乐?」
「还好。」她尽量四两拨千金地回答,「我以为你早就丢掉了。」
凌普臣不着痕迹地看了吊饰一眼,如果没意外的话,他的确很可能早就丢掉了。
幸亏他正要丢掉时,那两个家伙走进他办公室,让他下意识将东西往抽屉里一扔,直到前几天才凭着异于常人的记忆力,又把这个小东西从抽屉深处重新挖出来。
「恐怕再也丢不了了。」他特意深深叹口气说。
她听见了,却故意又问一次,「什么?」
凌普臣深深凝视着她,沉默不语。
唯芙被他专注又烫人的眼神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正要转开视线的同时,服务生恰巧端上满桌的佳肴。
夜幕下,星光在天际藏着窃笑闪烁不停,精雕花纹的桌台上,橙红的烛光随风摇曳,轻柔慵懒的现场演奏音乐从台前一波波传来,她在他的注视下开始用餐,脸上娇羞的红潮却越来越红艳,令他看得目不转睛。
凌普臣扬起一抹浅笑,见她水杯空了,正要示意服务生过来为她加水时,一道香气扑鼻的人影已转眼轻巧闪到他面前。
「臣,最近好吗?」
唯芙被香水味呛到,连续打了两个喷嚏才止住,手里拿着卫生纸遮住口鼻,下意识抬眼望向来人——
又是大美人一枚。她在嘴里咕哝着,用力擦了下鼻子,坚持把手中卫生纸彻底利用过后,才慢条斯理地丢掉。
凌普臣扯了扯嘴角,不着痕迹地将惹火女郎主动揽上的手臂与过分逼近他的胸脯稍微推离,眼神有些担忧的与唯芙假装不在意的目光对上。
「我有伴。」他脸上的笑容透露出疏离,乍听温柔的语调里有抹清淡却不容忽视的警告。
唯芙听见他的申明,却只是冷淡看他一眼后就不再作声,反而转过头,专心观赏惹火女郎的精采表演。
一滴冷汗滑过凌普臣额际,一股前所未有的寒颤密密麻麻爬满他整个后背。
「有伴?」惹火女郎抬眸瞧唯芙一眼,不屑打量的眼神让唯芙差点把手里的水杯泼向她调色盘似的脸孔,紧接着,她说出更教人吐血的话出来,「那有什么关系嘛?你以前还不是都会一起加入……」
一起加入?唯芙一听见这几个关键字,整个人立刻沉下脸,低头狠狠用力切着盘中香味四溢的烤明虾。
「今天不一样。」
唯芙懒得看那对男女的互动了,咬牙切齿地努力吞咽口中的食物。
「哪里不一样?」惹火女郎娇媚的语调,连女人听了都会酥麻。
「她是我未婚妻。」凌普臣的声音听起来不再轻松敷衍,反而有种严肃的宣告意味。
唯芙手中进食的动作一僵,反射性的看向他,却不预期撞进他老早就等着她望过来的黑眸里。
「最好我是啦……」她在嘴里小声叨念,倒没傻到在「外敌」面前发作,这个问题她会等两人独处时再私下解决。
「未婚妻?」惹火女郎瞠目结舌的模样真是一绝。
唯芙淡淡看那女人一眼,终于比较可以心平气和地用餐,至少凌普臣在赶走闲杂人等这件事上做得还算努力,连未婚妻都可以搬出来随口说说。
她嘴里细细咀嚼着丰美味鲜的明虾肉,一面想着其实惹火女郎也没必要这么惊讶,因为连她这位当事人都没被事先通知。
根据她的分析,这些话大概是他为了快点打发人走而说的借口。
「……届时欢迎你参加我们的婚礼。」
还在扯?唯芙这下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继续埋头苦吃,一边吃,一边感到心底冒出淡淡的酸味。
跟太受欢迎的男人交往就是这点不好,她都还没用上手,下一个领号码牌的人就已经在催着让位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