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们觉得难的问题,我们可以请教他。”望着顾小白兴致勃勃的神情,罗书全难以启齿,但似乎又必须说。好像有什么压在喉头,不吐不快似的……“你不觉得……”罗书全皱着眉头看着顾小白,“他对那个米琪很不在乎吗?”“啊?”顾小白呆呆地看着他,“我从来不留意别人的女朋友。”罗书全突然脸色僵住,看了一眼顾小白后,头也不回地开自己门进屋,砰地关上。门外顾小白愣了一会儿,开始砸门。“你有毛病啊!!”第二天一大早,顾小白就精神振奋地起床——平时这是他开始睡的时间。顾小白发誓逛遍全上海的书店,也要把那本书刨出来。然而,整整半天过去,已到了下午,在每一个书店遭遇的情景都是一样的。“不好意思,我问一下,有没有一本书叫……”柜台前,顾小白撑着手,楚楚动人地对着书店服务员微笑,掏出纸条开始念:“《纯粹现象学和现象学哲学的观念》。”“什么?”“纯粹……现象学……和……现象学……哲学……的……观念。”“什么?”“再见。”每一个书店都是一模一样的经历,不同的营业员,同样茫然的表情,同样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的频率。顾小白的信心几乎被全部击毁,望着清单上最后一个书店,就在自己面前。如果这个书店还没有的话,恨不得自己写一本——为了美女垂青,这样的事情他也可以做得出来。看着书店招牌,顾小白面上流传的不知道谁写的诗。“我怎么觉着这是给你的情诗啊?”罗书全接过,像文物鉴定专家般看了一会儿,下结论。“还好……”顾小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我留的也是你的名字……”“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罗书全。”出于动物防御本能,顾小白第一时间就报出了罗书全的名字。就在罗书全双眼充血,几乎要扑上来撕咬的蓄力期,顾小白一把扯过书和稿纸,连蹦带跳地逃回了自己家,还没进家门,就看到了那个让他几乎心脏停跳的美女演员小秦,以一种本人即是风景的姿态静静地站在他家门口。那一瞬间,连周围的空气都稀薄起来。顾小白远远望着她,一步步走近。造物主是多么神奇。“顾老师。”“进……进来吧。”得到书的下落后,顾小白就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她,说可以快递给她,但是电话里她坚持说要上门来取,顾小白拗不过,给了她地址。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快。“你不知道我找这里找得多辛苦……”小秦一边走进顾小白家一边抱怨,“出租车司机先是不知道这条路,然后绕来绕去绕来绕去,我下了车,还走错门洞……”“所以说快递给你就好了……”“这样才显得我比较有诚意啊,来之不易的东西都是珍贵的,是吧?”她看着他,眼神清澈,但又焕发出异样的光芒。又要,被定身了……顾小白连忙晃了晃身子。“你……你想喝点什么?”“气泡矿泉水就好了。”“没有这种东西。”“喔……那随便吧。”她开始迈动脚步,在顾小白的客厅里浏览起来。书架上全是玩具。“原来编剧的家里是这样的啊,我还以为全是书呢……”看到那个《终结者》的玩偶就伸手去拿。顾小白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好不容易摆放好的阵型一经变动,轰隆隆倒了一地。小秦站在玩具的废墟上,牵动嘴角。“他们是不是不欢迎我啊?”“没事,我去帮你拿书。”明明心疼得想要马上把她杀了分尸,顾小白却只能强颜欢笑,一边深呼吸一边给她拿书。《纯粹现象学和现象学哲学的观念》。自己怎么会选了这么一本倒霉书?拿起来刚要走的时候,适才的画面突然莫名地涌现在眼前。“其实我觉得这种书看了和不看也没什么区别。”咖啡馆里,黑框眼镜的女孩对他这么说。“嗯?为什么?”“因为哲学属于上层建筑,但我们是活在喜怒哀乐生老病死中的。如果人在常态下看看哲学书还有点意思,搞搞脑子,但碰到喜怒哀乐生老病死这种事情,什么知识都没用。”“对对,这就是马斯洛的需求说。”顾小白激动地附和,“而且人的大脑分左右脑,左脑控制理智,右脑负责情绪,这两边是分开的,理智再清楚,情绪这种东西还是无法控制。”“但是我终生都在寻找我的灵魂伴侣,那一个不论身在地球的哪一个角落,时空的哪一个节点,都能和我心心相印,心有灵犀的那个人。”我……也是……纵然多么渴望美色,我还是希望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能彻底了解我,明白我,懂得我……——真正的我是怎么样的。“不好意思……”顾小白放下手里那本显而易见的书,转过头。“那本书我忘了放在哪里了,找不到了。”“哦,没事。”小秦显得满不在乎。“没事?”“问题是……”小秦笑得很好看,向顾小白步步逼近,“那你怎么补偿我呢?”顾小白步步后退,突然有些惶恐起来,“你你不是说来之不易的东西才比较珍贵吗?”“是啊,我是说你啊……”他还没有准备,已经被对方贴上来,重重地靠在书架上。那嘴唇吻到嘴边。所有还屹立着的玩具全部崩溃,纷纷掉落在地上。连同那几张稿纸。“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晚上,左永邦在家,接到顾小白的电话,说有急事要来拜访,左永邦给了地址。没多久,顾小白就上了门,把刚才的事情诉说了一遍后,开始自顾自地在沙发上痛心疾首地检讨起来。“这是全世界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啊!!”顾小白沉痛地说。“你想开点,没人要你去自首,问题是你现在怎么办呢?”“我要知道我还来找你干吗?你家装修得那么冰冷,一点也不好玩。我刚才和她接吻的一个很大原因也是因为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再说话了。”顾小白睁大无辜的双眼,“但是我总不见得永远在和她接吻吧?”“说不定人家也是和你玩玩的呢?”“没必要啊,我又不是导演,潜规则我没好处啊。”“那你可以帮她多写点戏啊。”“那倒也是……”顾小白陷入沉思。“你在想什么?”“我在想写什么情节可以把她写死……”“好了好了你别装了,也别那么极端。”左永邦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酒,“反正现在就是你面临着……在孤岛上二选一的问题了是吧?”“聪明!”“问题是你不在孤岛上啊!”“嗯?”望着顾小白呆呆的眼神,左永邦刚要进一步解释,电话响起来,左永邦走过去接了电话。“好了,你别闹了,感冒又不是什么大病……明天再说吧,吃两片药就睡吧。啊?小白在我这儿呢,就这样,拜拜。”应该是米琪的电话。左永邦挂了电话,回到座位上,“问题是现在谁也不是你的女朋友,谁也没逼你选谁做你的女朋友,双方又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局面对你来说有百利无一害啊。”左永邦不解地望着他,“干吗把自己逼到非要二选一的地步呢?反正你现在除了在家写东西和在外面闲逛也没别的事。就都先交往看看啊,答案会自动浮现出来的……”顾小白得圣人指点,豁然开朗。是啊,谁也没逼自己非和对方交往不可,干吗非要二选一?大概是从小到大选择惯了,不懂得兼容并蓄的道理。有时候并不是你在选择事情,而是事情在选择你。就像左永邦说的,“答案会自动浮现出来的。”顾小白兴高采烈地回家,路上那个书店的女孩还给他打电话,问他书有没收到,顾小白表示非常感谢。“没没,我没说是你写的,但也代表了你的心境,我明白……”挂了电话,突然觉得不对头。但究竟哪里不对头一下子也想不起来。正好,在门口遇到了好像正要去找他的潇潇。“罗书全去哪儿啦?”潇潇见到他,开门见山地就问。“啊?”“我找他玩一会儿……他不在,去哪儿啦?”突然……全明白了。“妈的我也要找他。”顾小白咬牙切齿起来,“他什么时候把那个书店女孩的号码转移到我手机上啦?”“没事,就是保险丝断了。”罗书全跳下椅子,对米琪说,“可能你电器开太多了,又是灯又是热空调什么的。”“嗯,谢谢你。”对面的女人裹着被子对他说。就在前一天,她还传奇般地在厕所门口扶着他,差点害他大小便失禁,随后又知道她是左永邦的女朋友。罗书全整整一顿饭目睹着她如何不被左永邦关怀,心里不知是同情还是什么,看到顾小白和左永邦聊得那么投入,两人?